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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皺眉。“本王的名諱是你能叫的麼?徐烈風,就當本王一朝醒來終於恍然大悟了吧。你好好一個徐家人,連點建樹都沒有,成天只知巴結陛下,本王勸你,多多知趣,少在本王跟陛下面前出現,多學學你父兄吧。本王將跟……秋蘿小姐結親,你好自為之,往後你我一乾二淨,莫要再糾纏本王。”
徐烈風不只傻眼,還頭暈腦脹了!眼前這人在說什麼啊?這是蕭元夏嗎?怎麼才一個大雷雨,就把他給擊得這麼離譜!
就算那天他被豬油蒙了心,說要她當王紀,事後想反悔,可以啊!直說就好!她本就無意啊!現在是怎麼了?為了與羅家小姐結親,所以不惜犧牲他們從小到大的鐵交情嗎?還是……所謂的鐵交清,又是她在一廂情願了?
怎麼……她一直在一廂情願呢?
她搜尋蕭元夏的面容。他的情緒不明顯,隱隱帶著敵意與決裂。
她張口欲言,想問他是出了什麼事?可是,他此刻無情的眼睛帶著鄙夷……他……他發現她才是真正的劣民之後了?
“如果……”她咬住牙根。“如果陛下肯允徐六出京,徐六願一世留駐邊關。”不是她不肯建樹,不是她想沒出息……他明明知道的!南臨或許曾有女帝,但絕無女臣,她身為徐家人又是女子之身,唯一一條路就是遠赴邊關,生死盡獻南臨。
他嘴角綻出譏諷的笑來。“你,徐烈風,生是南臨人,死也只能是南臨鬼。莫說陛下,就算是將來繼位的陛下,也不會讓你離開南臨京城半步!”語畢,他轉身上了馬。
徐烈風掙開身後人的力道,奔前幾步,瞪著他大聲問道:
“蕭元夏,方才你是真想殺我?”
蕭元夏眯眼,手裡馬鞭驟然緊握,往她打去。
徐長慕眼明手快,舉臂替她捱了一鞭。
蕭元夏笑道:
“徐五好俐落的身手,好疼惜妹子的心。莫怪本王,本王只是替徐家教訓一下不成材的徐六。”他瞟著她難掩震驚的神情,輕笑一聲,拉過韁繩策馬而去。
天下細雨又開始落下,徐烈風怔忡地看著那消失的騎士半天,她意識有人在看她,她回頭,對上這滿面油彩的男子。
她訝了一聲,喃道:
“不用擔心……我想……過去可能是我……又誤會了什麼……”那真真丟臉之至,居然誤會他倆是鐵交情這麼多年。
這麼多年來,這麼依靠蕭元夏,這麼以為他是知心好友,這麼認定他是此生最明白她心意的知己,這麼……希望有一天她能夠守護南臨,好保護在京師當閒散王爺的他,他喜歡當文人,不愛戰事,沒關係,若有戰事她來頂,她是天生的徐家人嘛……原來,搞了半天,她把一廂情願這四字寫得極好,恐怕歷代哪位書法家都沒她強悍了。
“沒關係……沒關係……”她反覆低念著。以後少練這四字就好,人總是要自省,不然一生犯同樣的錯誤實在太侮辱自己了。沒關係……
“阿奴,我臂疼。”
她恍惚回過神,發現自己早被這青衣男子帶離岸邊,這不知是哪兒的窄巷裡,他靠著牆,捲起袖子,露出被鞭打的一道血痕。
“阿奴,我臂疼。”他又重複道。那語氣倒是沒有多少疼痛之感。
這一次,她完全回神了,連忙摸索著身上有無帕子。她先摸到袖裡暗袋的帕子,而後跳過,自腰間取出另外一條,小心翼翼壓住他的傷口。
她的美目不住地瞟著他,一下偷看他比四年前還高壯的身軀;一下又偷看他被油彩遮面的臉,他那雙晶亮的眼一直落在她面上,她實在很有疑惑,這真是五哥嗎?
眼睛……不太像,身軀也不太像南臨人的柔弱纖細,臉……臉形倒有點像……那聲音她好像在哪聽過……
“阿奴,你壓得過力了,我自己來吧。”他微微一笑。
她緊張兮兮地鬆了手,任他拿著她的帕子輕輕壓著他的臂。她有點手足無措了……
“五……五……你……這些年好嗎?”
他聲音微地放柔。“我很好,你呢?”
她垂下眼,拉開嘴角,形成笑弧。“我很好。”結束。好像……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果然生疏了,但這也沒什麼不好,過往確實是她太依賴兄妹感情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現在生得何種模樣呢?”
她咦了一聲,與他對目。
他笑:“阿奴忘了麼?南臨劣民有個神話,是不?”
她瞪大了眼。“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