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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教人瞧見,還真以為四姐才是與徐家有血脈關係的女兒。
其實父兄待四姐也不會親熱到哪裡去,可是至少兄友弟恭,噓寒問暖是有的。父兄對她當然也會噓寒問暖,只是……讓她感到很敷衍。
有時她都覺得陛下跟蕭元夏才是真心待她好的……當然,待她好的也包括五哥……受傷了就去塗個藥,別破相讓人瞧見,嘿,怕被什麼人看見?被陛下麼?
四姐定平性冷,不熱情也不過分無視她。也許四姐是外來者,不好太過疏離她這個徐六,但她隱隱有所覺——徐四在她面前劃下鴻溝,將她自己與父兄歸於圈裡頭,而她徐烈風,在圈外。
她不顧疼痛,小臉埋在床褥間。五哥都離開好久了,這床被都不知換過幾回,哪還有他的氣味?
五哥,你還要不要阿奴做你手腳?你想不想阿奴?阿奴好想你好想你……她趴了一會兒摸摸肚腹,脫掉鞋襪跳下冰冷的地面上。
她赤足用力踩來踩去,覺得腳丫子冰涼涼了,肚子更不舒服了,這才自房裡的書櫃取出《長慕兵策》的竹簡,一整個鋪在地上。
五哥是個老式的人,喜歡在竹簡上寫字,《長慕兵策》第一版就是在竹簡上完成,由她譽到紙上。
他眼力不好,寫出來的字也凌亂粗糙,但她這個從小看慣他字的人,是能辮認出來他在寫什麼的。
她想,在她出生前,五哥一個人獨自學習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所幸他有她,平常讀書給他聽,讓他不用看得太吃力,他字寫糊了她就偷偷替他改好,他要想看各國地形圖,她就把地圖塗得七彩顏色,每條邊線比手臂還粗,讓他能看個清楚,所以,五哥缺不了她的,對吧?
那怎麼都不回信給她?她心裡有點慌,連忙準備筆硯,鋪上信紙,認真地想了下,提筆寫著:
五哥,阿奴今日又打架了。平日阿奴是常勝將軍,每打必贏,今天被人偷襲,油炸魚的同伴真不是人,果然什麼品性的人就只能與什麼樣的人來往!油炸魚跟方家最不學無術的孩子湊在一塊,那姓方的趁阿奴一時不察,拿椅子從後頭砸來,我不小心捱上油炸魚的拳頭。他一臉驚嚇,想來是怕我報復了。可我眼下暫時沒法報復,五哥我挨疼,好疼好疼,嘴裡還流血不止呢……你最近好不好?阿奴很想你。你想阿奴嗎?前兩天我肚子也疼,才知道南臨姑娘家是有癸水的,四姐請了大夫過府替我把脈調養,說是別碰冰、彆著涼,自然就舒服些。五哥,這真令人討厭,是不?以後阿奴是要上戰場的,這些麻煩東西幹嘛出現呢?難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嗎?五哥,有沒有法子不疼呢?阿奴真的很疼的……
她小心翼翼,確認每個字都粗大得讓五哥勉強看得清,這才擲了筆,滾到冰涼涼的竹簡上,她想了想,又拉開上衣,半解肚兜,露出個小肚子來納涼,最好涼到痛得打滾。
五哥會不會回信呢?如果不喜歡寫信,找僕役送話照樣行的。五哥遊走各城鎮,不知道現在他在哪了?這信一來一返,她會何時才收得到?等待的日子很辛苦啊!
五哥,前幾日陛下下了個口諭,不準徐家老六出京師!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當年你要出京遊歷,阿奴本來要跟的,但陛下說他年紀大了,阿奴這一走就不能時刻看見我,於是硬把阿奴留下天天看他,這真真令人討厭!陛下膝下有一女一兒承歡,阿奴又不姓蕭,天天看我也沒用……五哥,你是樂不思蜀了,是不?怎麼都沒給阿奴捎個信?阿奴真的很想你,阿奴想再替五哥寫字,想念書給五哥聽,想半夜學戲子逗五哥……五哥,你的兵策我都能倒默如流了,以後再也不會你一句重複好幾次阿奴才懂,五哥……阿奴很想再當你手腳……
五哥,你說,女人有這玩意是做什麼呢?痛也痛死我了,將來阿奴是要上戰場的人啊!要是每個月都這麼痛,我豈不是要日夜祈求打戰時別撞我這日子?很痛的呢。五哥,昨日陛下一時興起,居然入夜還不放我回府,非要我陪他說說話。這話什麼時候不能說,有必要熬夜麼?蕭元夏及時求見陛下,我這才脫身,嘿,我知道他是夠義氣的,專程把我從宮裡贖出來。不過他有點怪,昨晚他面色蒼白地追上我,罵我是個沒心眼的傻子,都快十三了也不知道避嫌……跟誰避嫌哪?陛下麼?他都老得可以做我爺爺了呢,不不,他老得都可以做我爹了,五哥,你可別跟爹說我笑他老,我沒這意思。陛下跟爹年齡相當,但,我絕對是偏向爹的……五哥,你跟二哥捎口信了,怎麼不給阿奴捎個呢?是不是二哥漏了?阿奴整天纏著他,他還騙我你沒給我口信,下回,你別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