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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醒,難不成,聽你,亂教小孩?”我斷斷續續地道。
“都聽見了?”他呵呵大笑,摸摸小琪兒的頭道:“小猴兒可精,屁大點的孩子,也懂美醜,還是早點讓他開竅好。”
“胡扯。”我弱聲道,顫巍巍地伸出手,對小琪兒道:“乖寶。”
“爹爹。”小琪兒撲倒我身邊撒嬌,頭蹭著我的肩膀道:“琪兒長大了不要娶女娃娃,琪兒還要跟爹爹在一塊。”
我笑了起來,摸著他的頭道:“爹爹,也想啊。但,你老在爹爹跟前,就長不大,也,沒出息,這樣可不好。”
小孩兒握著拳頭信誓旦旦:“我會好好練功,成為英雄豪傑的!”
“沒關係,”我微笑著,弱聲道:“你平安快活,比什麼都強。”
“好了好了,小東西去看看前頭廚房裡煨著的藥膳好了不曾,要好了,讓小棗兒端進來。”沈墨山道。
“哦,”小琪兒爬起來,一股腦跑了出去。
我笑呵呵地看他跑得沒影,才將視線轉到沈墨山臉上,他瘦了不少,輪廓越發顯得大刀闊斧,粗糲剛硬,鬍子渣滿腮,略顯頹氣。我心下一疼,握住他的手,道:“你,你的功力……”
他捏著我的手貼上臉頰,大咧咧地笑道:“損耗一半,沒事,我是誰,我可是沈家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過兩月一準補回來。”
武林中人,個個視練功重過性命,他卻如此滿不在乎,令我愧疚難當,我閉上眼,又睜開,強笑道:“這下,可,真的,還不起了……”
“沒事,”他笑著道:“你把下半輩子賠給我,我不虧。”
我笑了,眼中卻酸澀得近乎要掉淚。
“你很強韌,”沈墨山看著我,柔聲道:“你中的那種毒,霸道陰狠,服下後終生受人牽制,難怪疊翠谷有恃無恐。幸而你服藥不久,毒素侵入不深,但若無過人的意志,戒除它幾乎不可能”他摸著我的臉,道:“可你做到了,這下,連徐二叔他們,都對你刮目相看。”
我微微一笑,弱聲道:“我,才,不稀罕。我是,看你面子,你說過的,可不能,不作數。”
“我說什麼了?”他裝傻,瞪大眼睛。
我橫了他一眼,道:“小院子,池塘,榆錢樹……”
“還有後院養些小鹿兒,”他呵呵地笑,吻著我的手指,啞聲道:“放心,都給你。”
他抬起頭,眼中柔情湧動,鄭重地道:“小黃,我說不來那些海誓山盟的酸話,但今兒個,我把話擱這,這一生,但凡我沈墨山能給的,都不會對你吝嗇。”
“嗯,”我的眼淚湧了上來,啞聲道:“我,我也是。”
我想這一刻我會記住很久,過很多年,我都會記住它,因為在這一刻,我終於能夠對他坦然微笑,敞開心扉,我覺得很感激。歷經生死,跋涉過不堪、屈辱、痛苦和怨恨,我仍然能夠給予;我仍然,有可以給予的東西;我仍然,有不怕給予的勇氣。
過後連著兩月,我們都在好好休養生息,無論是我還是沈墨山,我們在這場劫難中,都元氣大傷,不得不停下來將養身體。寶爺在陪了我們一月後,終於禁不住徐爺的頻頻催促,與他一道離去,臨走前,卻留下幾張方子,叮囑沈墨山按方子為我煎藥熬服,同時,也命慄亭時時問診切脈,佐以針灸藥浴,直備好諸事,方告辭離去。
我心中對這位和藹可親的長輩萬分不捨,撐著身子送了他一程,臨行前,他攜了我的手,避開眾人,道:“公子爺命我與你說幾句話。”
我心下詫異,忙道:“請講。”
寶爺目光柔和地看著我,道:“他道,墨山這個猴孫,臭毛病一籮筐,往後有什麼看不過眼的,望你看在此次他為你做了許多的份上,多擔待著些。”
我垂頭道:“我省得。”
“你心中,其實有些怪他的,是不是?”寶爺笑吟吟地問。
我道:“豈敢。”
“天底下做父母長輩的,由不得不多為子女考慮多些,這也是人之常情,你莫要見怪。”寶爺道:“他日小琪兒若也找著伴侶,只怕你的心情,也是如此。”
我道:“長歌承蒙公子爺賜藥救回一命,恩德深厚,感激在心,並無他想。”
“那就好,”寶爺笑道:“他言道,你若怪他多事,怕日後墨山後悔反而責怪於你,他便向你道歉。”
“寶爺說的哪裡話,”我忙道:“況且,墨山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寶爺笑著點頭,道:“其實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