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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著嘴噗哧一笑。路人瞧見了先是怔怔愣住,而後終於有一箇中年男人將我們挾起,又急急問上幾句,他只是聲音微弱地應答。
我們被送到了一個我完全陌生的環境,牆上是綠色的。她躺在一張床上,床上一切都是白色的,除了那個大紅叉。我仍舊在揹簍裡,只是被擱放在地上。我張大眼望她,她雙目微睜,我在她床邊看到了我熟悉的瓶子,只不過比平時所見的瓶子更大,懸掛在一根頭上有三角的木棍上。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瓶子,故而我喜不自勝,拍手哧哧地笑。
不久後我又見到了那對年輕男女。男人緊攥著她的手,雙手顫抖著,眼裡噙著淚水,目光像受驚的兔,聲音顯得沙啞乾澀。女人在旁泣不成聲,還不斷用什麼東西擦著眼睛。
他們講的話我依然一句都聽不懂,在一段時間的聲嘶力竭地嗚咽後,我瞅見男人突然向我緩步走來,從簍中抱出我,徑直走到床邊,在這途中,她的眼淚滴落在我的臉上,熱燙灼面。她在我的小腦袋上輕撫幾下,臉上洋溢開笑容。可逐漸我感覺到她動作愈來愈輕,直至手驀地墜落,眼睛也隨之閉上。
打那之後,我又到了一個陌生環境。整天都能看見那對年輕男女,而且還多了個小孩。他瞪大眼瞧我,似乎對我很好奇,總是到我的新搖籃邊來擺弄我。常把我搖得暈頭轉向,哇哇大哭。
我雖然在吃喝住方面都比以前更好了,可我分明瞧見男人和女人指著我吵架。女人先指指我,接著又指指那個男孩,然後嘴裡嘟噥幾句我仍聽不懂的話,她面上露出不悅的神色,又濃又長的眉毛凝成八字,整個臉扭曲成一個醜陋的面具。男人怒目圓瞪,大如牛鈴。指著堂廳牆壁上掛著的她的一張黑白照片,按耐不住地大吼幾句。聽到他突如其來的吼聲,我嚇得驚一咋,不敢吭聲。那個小男孩卻張大嘴嘩嘩大哭,瞧見她哭,我才跟著哭出來。
自那以後他們不知又吵了多少次,總之他們每吵一次,小男孩和我就被嚇哭一次。
直到那天晚上,夜色正濃,昏冥的夜異常靜謐。我睡眼惺忪地瞅見女人抱起我,一路小跑,噔噔的腳步聲在靜夜裡格外清晰。她喘著大氣,跑了很久,最後將我丟在一棵樹下後,扭身就跑。
我依舊沒有自己的名字,我也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們都沒有自己的名字。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白色映山紅
畫家去野外寫生,不該帶上小潔的。因為恰逢那天中午大雪,路全覆蓋,辨不出歸路。白皚皚的地一望無垠,一切都變得銀白。畫家和小潔正行至山腳,面對突如其來的大雪茫然失措,只好無奈駐足。
最糟糕的是小潔後來感到全身戰慄,涼風徹骨,如冰針刺入身體,他嘴唇打著哆嗦,面色蒼白,渾身上下全是涼氣。畫家提出抱她,她拒絕,只說她想讓他為她畫上幾幅,說完便擺個姿勢,衝畫家嬉笑。畫家在畫架上換上一張白紙後,揮筆遊走。她靜靜地坐在草地上,一動不動猶如塑像,不多久一幅栩栩如生的畫便躍然紙上。畫中小潔與真實小潔如出一轍,瞧不出絲毫異處。畫家扭過畫架,小潔眯著眼瞧,隨後捂起嘴笑成了花兒。
畫家知道小潔是裝笑,其實她已冷得撐不住了,仍佯裝氣定神閒。畫家問還冷嗎?小潔答還冷。畫家又說那我抱住你。小潔說不了,我想要那朵白色的映山紅。她指著遠處滿懷期待。映山紅在山腰,在雪覆蓋下已變成純白色,甚至有些已完全被掩埋住,由於花期長的緣故,這座山的映山紅遠景聞名。但距離甚遠,無法搞得,畫家說我畫給你吧!小潔微笑點頭。
距離如此之遠,畫家看不清花的形態,白茫茫的雪將花也染成白色,故而他只能憑想象。暗自思忖良久後,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白色映山紅的畫面,隨即他提筆迅疾地記錄著。待他勾勒出映山紅的輪廓,他犯難了,映山紅是白色的,可沒有白色的顏料呀!而且此時他才隱約望見遠處的映山紅是一片殘花。
畫家託著腮幫,雙目微閉,陷入沉思,突然眼前一亮,急急換上一張白紙,重新執筆。他垂下頭,重新執筆。不知過了多久,畫家放下筆,舒口大氣,微笑洋溢開來。他扭過畫架,小潔細細緻致地打量著畫,她瞧見畫中花四周一片綠鬱蔥蔥,僅花是白色,或者說無色,因為壓根就沒染任何色彩,也沒做任何勾畫。花是好花,而且一片生機勃勃,這是她看到的。那片白處啥都沒有,可以說它看起來像花,也可以說是一片空白。但她在其中看到了一朵花,一朵白色映山紅,甚至是一大片白色映山紅,正次第開放,在綠茫茫的闊野,自由肆意的成長。
正晌光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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