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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磨礪已經足夠磨掉頑石上的許多稜角了,於拓現在是真心的害怕趙勝,可是當他鼓足勇氣逆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後,已經不容他再退縮了。所以在趙勝那番有些撕破臉的責問過後,他立刻用與他弟媳婦相同的姿勢匍匐在了地上。全身劇顫的慟哭道:
“自從六年前大王懲戒之後,臣已經不敢對大趙有二心了。可臣現在已經是快要死了的人了。只想在死之後趁屍體還未涼,讓草原上的鷹鷲啄走臣的雙眼、臣的屍身,以此洗淨臣的罪惡,將臣帶回崑崙神那裡。
臣原先是對大趙不敬,可臣如今已經悔過了呀。攣鞮氏早已經不在了,草原上都是大王的臣民。臣沒有兵、沒有馬,就算哪天再有不臣之心,除了自尋死路還能有什麼用處?
臣只想回到草原上養老,不論是誰想攛掇臣對大趙不敬,臣都不會答應。臣求大王了。”
於拓話音落下,大殿之上除了他彷如牤牛一樣的哭聲之外再沒有一絲聲息。草原上來的那些人基本上聽不大懂他在說什麼;至於這些年在邯鄲學習華夏禮儀文化的那些匈奴貴族少年雖然聽得懂,卻畢竟年幼,即便能理解他的心情,卻也不敢說話;而趙國的大臣們即便心軟,在趙勝沒說話之前,誰又敢先吭聲?於是大殿之上更顯得寂靜了。
許久過後,一直肅然注視著於拓的趙勝緩緩露出了笑容,輕輕嘆了口氣才道: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呵呵,雖說攣鞮將軍乃是知不可為而不為,不過能明白這個道理,寡人也已心慰了。”
“謝……大王。”
雖然趙勝的話帶著明顯的“你是不敢,而不是不想”意味,但他能這麼說,於拓也已經感激不盡了,額頭在相疊平抻在地上的雙手上連連叩了好幾下。
趙勝點了點頭笑道:
“攣鞮將軍不必說什麼謝字,有些話雖然說出來頗有些傷臉面,不過若是當真說出來的話其實也沒什麼。寡人知道攣鞮將軍是個識時務之人,不過念及大趙之安,寡人看攣鞮將軍還是留在邯鄲為好。這倒不是寡人對你不放心,而是因為如今攣鞮氏已經裂為五部,你的身份卻又太過特殊,即便什麼也不做,只要回到草原,也難免會讓各部首領人心惶惶。人心不安是為亂源,寡人不想雲中出什麼亂子,所以還請攣鞮將軍能體諒寡人的難處。”
“大王……”
於拓不甘心的抬起了頭來,然而還沒來得及別說,趙勝已然笑呵呵地向他擺了擺手,和善的說道:
“寡人已經說了,今rì與你等開誠佈公。魯納達夫人雖然沒能將意思說出來,寡人也知道魯納達首領必然指定了一子為繼。不過寡人知道你們那裡的情況,魯納達諸子之中最年長的也只有十三歲。如今正在邯鄲官庠讀書,即便寡人讓他回去繼任首領之位也必然難以理政。
而且魯納達的首領之位又是從攣鞮將軍手裡接過去的,雖然寡人不能讓攣鞮將軍回去,但若是沒有些說法。只由魯納達首領之子繼任首領之位也必然難以服眾。所以即使魯納達首領已有定意,寡人為了安妥起見,也不能完全依他。寡人暫且擅作些主張,不知攣鞮將軍和魯納達夫人可否能相依?”
趙勝話音一落,坐在大殿東邊客座上的匈奴貴族們就已經在身邊少年子弟的翻譯之下明白了趙勝的意思,一時間議論聲大起,滿殿都是胡語。
於拓同樣明白趙勝已經下定決心要將他拘在邯鄲了,再想改變他的主意必然千難萬難。不過趙勝這些話卻讓他聽出了些門道。心裡不覺一寬,忙這般那般的對身邊的魯納達夫人說了起來。
魯納達先是有些猶豫和牴觸,但隨著於拓的解釋,最後終於無奈的點下了頭去。於拓眉頭一挑,忙轉頭向趙勝鞠了鞠身,恭順地說道:
“臣與臣的弟婦皆願尊大王所命。”
“那就好。”
趙勝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
“攣鞮氏既然已經歸附大趙為民。今後又何必再以強字自詡,做一做豪富之家又有何妨?以寡人所知,匈奴人雖然與我華族一樣父死子繼,其餘諸子同樣可以分出些許部眾。既如此。寡人不妨以你們的規矩為基礎重新祥定規矩好了。
攣鞮部大首領原先是攣鞮將軍,攣鞮將軍敗陣之後生死不知。諸兄弟按各自所轄部眾分立五部,各自為政並歸於大趙郡縣管轄。而魯納達首領治下九萬口其中多半原為攣鞮將軍所轄。
本來攣鞮將軍還在世,原先所轄部眾本應歸攣鞮將軍所有,不過一則寡人不能讓你回去,二則這幾年來這些部眾都已納於魯納達首領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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