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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不用說,這是老父親向兒子表達的全部心意。
我讀著輓聯,視線模糊了,但趙副師長在我心中的形象卻無比清晰高大起來。
在營房裡,我常見到他,遠遠注視他。他老了,老得很快,頭花白,背彎曲,常常一聲聲咳嗽不止。但他在我的心中卻永遠是一個青春常在、正氣如虹的革命軍人!不,還不是我看到他祭奠兒子的輓聯時的感受,而是後來,當我有了自己的兒子,兒子在地下摔個跟頭,我的心疼得打顫時,我才徹底瞭解,趙副師長在下達那樣的命令時,需要一顆何等高貴而堅強的心!
我還需要再找他採訪什麼呢?我怎忍心再打擾他?難道還有必要請他說說:“您當時和現在是怎樣的想法麼?”多餘!
趙副師長是老八路,解放戰爭曾被授予“戰爭英雄”稱號。
他的微笑
………莊華山(團長)
1979年出國第一仗,我們團打發隆,全殲守敵一個團。那仗很成功,也很慘烈。
我當時是一營長,負責攻佔發隆背後的南山,斷敵退路。南山有法國人早年修的堅固工事,一個地下工事足有兩個藍球場大,工事內又是石頭房子,很難打。
2月17日下午,我營發起第一次攻擊時,敵一發炮彈落在我一個炮位上,新戰士張順忠四處負傷,一頭栽倒,當即被送下了陣地。
第二天早晨,戰鬥仍在激烈進行。我下山給炮連部署新的任務,順便去看了看張順忠。他已經不行了。我喊他,用我的水壺給他喂水,他認出了我,奇 …書∧ 網立時把我的手抓住,聲音很小很小:“營長,營長……”他喘得很厲害,每一聲喊都象用了全身的力,胸部發出呼隆隆的響聲。我微微托起他的頭,對他說:“你說,你說吧,我我聽著的哩。”
我以為他有什麼事託付我,說不出來心裡很著急。卻聽他清清楚楚問道:“營長,XX高地拿下了嗎?”
XX高地就是他們連負責攻擊的敵主陣地。
我說:“拿下了,拿下了!”
其實,那時XX高地並沒有拿下。
他抓住我的手搖了兩下,望著我微笑,嘴張合著,看得出他想喊兩聲好,但沒能喊出來。
他在我懷裡閉上了眼,一直是那個微笑的模樣。
他這模樣刻在我心裡了。我一直很懷念他,到死也不會忘記。
他有父母,當兵還不到四個月。照理,此時此刻他最想念最記掛的應是他父母,他才十七歲多一點,還是個剛離開母親懷抱的孩子呢。可是他沒說他父母,沒叫我給他父母捎去他的問候與思念,再給他們留下幾句話來,他僅僅問了:XX高地拿下來了沒有?
後來,部隊從貴州桐梓接來了張順忠的父母,我向他們行了脫帽禮,我說,我不但為有張順忠這樣的戰友感到光榮與驕傲,也為養育這樣一位英雄的父母感到光榮與驕傲!是的,張順忠到部隊才四個月,他的高尚品格與堅強意志應當主要歸功於他的父母,歸功於他的老師們,他臨終時的微笑,閃耀的是中華民族的美德與愛國主義的光輝。
我們的民族傳統,包括思想、文化、習俗,有落後的愚味的部份,但我們不能把什麼都否定了,不能把愛國主義,英雄主義也當作糟粕,當作笑料。
我看過一個相聲,諷刺我們的戰士犧牲前想到這個,想到那個。“因為他們是打不死的!”這是原詞,聽眾們鬨堂大笑,我卻想哭,想把電視機砸了!〃奇…_…書……*……網…QISuu。cOm〃
我也懂,人家是在批判我們文藝創作上一直存在的教條主義,老一套的東西,也許還想給他們的節目增加點娛樂性,票房價值。這些我不反對,但我希望藝術家們從此不要在我們正在流血的戰士們身上找笑料,拿他們的崇高理想當笑料!(這個驃悍的大鬍子團長這時淚淋淋的,揩了還流。)
我說這事不是因為張順忠一個人,是為幾十幾百個他那樣的英雄!有個戰士李亞代,身中6彈還摧毀敵人3個火力點,軍工把他硬抬上擔架,已走了好一段,他又人擔架上滾下來,朝著陣地爬去,直到再爬不到了。戰後,我們全營集中向他的遺體告別。他依然躺在那裡,身後拖一條七八米長的血路。這七八米血路,包含了多少內涵,留給了我們多少思索,難道能把它當笑話麼?
年年清明,我都要去烈士墓前,給李亞代、張順忠和我團犧牲的戰友獻一束花,敬一杯酒,鞠一個躬。
不管有多少說法………向這看,向那看,我永遠向烈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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