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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的,單以藥理看來,配出解藥竟是不可能的事情。依公子現在的身子來看,應是還在胎裡時,母體中了這‘寸相思’。而且令堂中毒之後,即刻將你產下,才沒有胎死腹中。以‘寸相思’的毒性,公子能撐這麼多年,真是意志驚人。”七絕谷中《毒經》記載,“寸相思”劇毒無比,卻仍有不足之處。一是此毒必須要從口入,才能流遍全身;二是中了“寸相思”若能解開,往後對各種毒藥都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此毒入口之後,中的人不會立死,只是渾身劇痛,痛的時候長短依各人體質如何而變。待那劇痛過後,便從內臟開始,一點點被劇毒燒成了灰。真是天下第一歹毒的藥。
“你說的一點不錯,確是如此。”那人重又合上雙目,點點頭笑道。
“公子身中此毒這麼多年,定是心中抱了一絲希望,才能撐到現在。且看公子神情波瀾不起,若我說,這‘寸相思’天下無藥可解,公子又待如何?”畫兒緊接著問了一句。
那人此時方笑開道:“大夫既是醫者,自然看慣了生生死死。我拖著這樣的身子,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真有一絲希望解去此毒,我當盡力爭取。若真無藥可救,也不必強求。我生在富貴之家,這三十年來錦衣玉食,奴僕成群,已經比這天下的很多人幸運了。”
畫兒笑道:“公子真是豁達。‘寸相思’無藥可解,但卻有一法可救。千針結絡,將毒從穴位脈絡中匯出。只是這種法子對身體損傷極大,公子又中毒多年,現在是施行不得的。我開個藥方,公子回去後,仔細照這方子調養身體。依貴府的財力,再輔以針灸藥浴之法,大半個月後,就可以把公子的身子養的可以承受千針結絡了。請半月後再來。”
那人心中大喜,然畢竟心性沉穩,只淡淡的謝了。畫兒也不以為意,開了藥方,又叮囑他每隔一日前來針灸,便又讓下人們進來,扶他上了車,簇擁著去了。
看那人漸漸遠去,晴霜晴雪便上前來,憂心忡忡。畫兒知她們在想什麼,便說道:“咱們這次可能要捲進一場豪門恩怨裡去,我也是知道危險的,但這人,無論如何我是要救的。”
“姑娘既然知道危險,又為什麼要救呢?”晴雪性子原比晴霜急,聽此一說,便跺起腳來。
“那人的臉,長的極似撫養我長大的人。”畫兒轉過身去,嚥下淚意:“烏鴉尚知反哺報恩,何況人呢?不能在他膝下盡孝,便醫好了與他相似的人,也是好的。只是養育之恩,這一輩子也還不清了。”說罷嘆了一聲,進屋去了。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那人從此每隔一天便來針灸一次,次數多了,畫兒便與他漸漸熟悉起來。原來這名震江南的紫霄之主名喚陳訣,陳家五代單傳,生意卻是越做越好了。陳訣雖然身體向來積弱,但他聰穎果決,紫霄府在他手中達到了頂點,卻也真真不是容易的。與他相交之後,畫兒在心裡暗暗拿他與白先生比較,論才學,他雖然見多識廣,博覽群書,但畢竟是不如白先生那般才華橫溢了。論性情,白先生卻又比他多幾分溫和慈愛。但兩人豁達處卻是一樣的,畫兒每每與他說話,都不由自主從他眉宇間找著白先生的影子。
陳訣也是極聰明伶俐的一個人,慢慢便察覺出,畫兒有時雖在看他,但神思明顯不在他身上。他也不多問,人心裡都是有秘密在的,又何必去自討沒趣?兩人均是一樣聰明博學的人,醫治時也談些琴棋書畫,藥理雜學,彼此都覺得對方不是尋常人物,也越發尊重起來。
這一日晚上,畫兒與晴霜晴雪換了衣裳正要安歇,卻突然聽到外面有人急急拍門,聲音響亮,在夜裡尤其大。細細一聽,外面有人叫喊,正是紫霄府管家的聲音:“大夫,大夫!我家主人發病了!現在正在門外,煩請大夫開門!”
三人被這突發的狀況驚的不知所措,面面相覷,竟愣住了。門外喊叫聲越發急切,但三人這樣的裝扮,怎麼能去開門呢?纏胸梳頭,換上男裝要花上好一陣子,只怕門外的病人撐不了那麼久。畫兒咬咬牙,向門外喊:“總管,請令別的下人退到巷外,只留你一個人扶著你家主子!”只聽外面一陣響動,紫霄府的下人都被遣到巷外去。畫兒向晴霜晴雪低低說句“開門”,兩人沒奈何,只好上前開了門。
總管扶抱著陳訣進來,猛一抬頭卻發現屋內竟站著三位姑娘家,不由大吃一驚。但他畢竟是赫赫紫霄府大家出身的,馬上鎮定下來,按著畫兒的吩咐將半昏迷的陳訣放在床榻上。
陳訣睜開眼來,瞧見女裝的畫兒,驚訝之色顯在眼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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