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2/4 頁)
一個人坐在觀察室裡打點滴,連睡著了的樣子,都是那樣的疲倦。她的唇上幾乎沒什麼血色,大約在發燒,所以唇角發白幹得起了皮,袋子裡的藥水已經快完了,她卻沒有任何醒來的痕跡。再不拔針的話,就會回血了,所以他轉身去值班室,叫來了護士。
談靜不知道他有什麼話跟自己說,不過觀察室不是說話的地方。她按了一會兒創可貼,就站了起來。聶宇晟說:“去我車上吧。”
停車場裡一個人都沒有,值班的保安在崗亭裡打盹,晚上這裡的車不多,大部分是值夜班的醫生的,所以顯得很空曠也很安靜。聶宇晟替她開啟車門,很多時候小節總是能體現他的出身,家教良好,時時刻刻記得所謂的風度。
聶宇晟其實也沒想好有什麼話對談靜說,所以當關上車門之後,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問她:“急診誰看的?”
談靜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他是問剛才誰替自己看的病,於是答:“張醫生。”
醫院裡有太多張醫生,他不知道是哪個,於是又問:“處方呢?”
談靜把捏得皺皺巴巴的病歷交給他,他看了看上頭的診斷和開的藥,風寒感冒,下午的時候她一定是淋雨了。
他說:“明天你不要到病房陪床了,會傳染。”
“是風寒感冒……”
“醫院有規定。”
談靜悄悄打量他的臉色,他還是那樣冷漠生硬的口氣,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突然聽到他說:“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七年前為什麼對我說那些話,一定是有原因的,為什麼?”
談靜微微吸了口氣,事隔七年,再提這些有什麼意義呢?她說:“我不願意告訴你。事實上,那個時候,我是特別特別恨你的。”
“那麼現在呢?”
她呆呆地又重複了一遍:“現在?”
“現在你還恨我嗎?”
談靜下意識咬住了嘴唇,這個問題讓她覺得難以回答,她不知道他為何如此追問,過去的一切早就已經過去,他們中間早就隔著太多的人和事,他們早就回不去了,不是嗎?
“曾經有一個人對我說過,很多時候,恨,常常是因為愛。談靜,你愛我嗎?你愛過我嗎?”
談靜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愛”這個字對她而言,已經陌生而奢侈。一個苦苦在命運中掙扎的人,有什麼資格去奢談愛情?
她長時間的沉默讓聶宇晟更加難堪,他覺得自己又在自取其辱。夠了,這個女人為什麼吻他?因為他是她兒子的主治醫生?太可笑了!
“下車吧。”
她有點驚慌地看著他,他的臉色平靜得像水一樣,可是他捏著方向盤的手指關節發白,他又說了一遍:“下車。”
談靜下了汽車,看著他把車子開出了停車場,車子的速度很快,在衝到出口的升降杆之前,才猛然“嘎”一聲剎住,車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在沉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把崗亭裡打盹的保安都驚醒了。他看了一眼車裡的人,於是隔著車窗玻璃跟聶宇晟打了個招呼:“聶醫生,又加班啊?”一邊說著,一邊就把升降杆開啟。可是一貫待人都非常有禮貌的聶宇晟,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向他道謝。等升降杆一開啟,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快地衝出停車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保安撓了撓頭,打算趴下繼續睡覺,卻看到路燈下停車場的中間站著一個人,一動不動的。路燈的光線並不明亮,保安只模糊看得出那是一個女人,因為似乎穿著裙子。大約是另一個加班的醫生吧……保安打了個呵欠,今天晚上的急診實在是太多了。
談靜在停車場裡站了一會兒,她非常擔心,聶宇晟駕車離開的時候,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正因為這樣,所以她才非常擔心。其實這麼多年他仍舊沒有變,當他傷心欲絕的時候,她其實能夠知道。她非常擔心聶宇晟會出事,她甚至想給他打一個電話,但找出手機,在撥打他的號碼時,她卻遲疑了。
還有什麼立場打這個電話?連那個情不自禁的吻,也被他認為是別有用心。那麼就讓他這樣以為好了,過去的談靜已經死了,她不願意再給自己一丁點兒希望。
她因為感冒發燒,護士不讓她回病房,站在停車場裡也不是辦法,最後她決定回家。她太需要睡眠了,連續幾天在醫院裡,她都沒辦法睡好,現在人一病,更加覺得疲倦。
幸好有通宵的公交車,不過是換車的時候麻煩一點,等到了小區外頭,差不多已經是凌晨兩點鐘光景。狹窄街道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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