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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好像晶明當空的午臥,在兩秒鐘之間變成了燦爛莊嚴的夕陽一般。
“謝謝您,不一定非那樣不可,”遊苔莎回答說。
“不過您沒有水吃怎麼辦哪?”
“哦,這不過是我說沒有水吃罷了,”她說,臉上一紅,同時把她那有長眼毛的眼皮抬了起來,抬的時候帶著彷彿這種動作需要考慮的樣子。“我外祖可認為有的是水。我的意思就是這樣。”
遊苔莎往前走了幾碼,姚伯跟在後面。她走到圍堤的犄角跟前,要往環繞宅外的土堤上面去,那兒就是臺階;她一躍上了臺階,那種輕捷,和她原先往井旁去的時候那種無精打采的行動一比,讓人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附帶地表示出來,她外表上那種嬌慷,並不是由於缺乏體力。
克林在她後面,上了土堤,並且看見土堤上面有一圈燒過的地方。“這是灰嗎?”他間。
“是,”遊苔莎說。“十一月五號那一天,我們在這幾點了一個小小的祝火,這就是那個祝火留下來的痕跡。”
她吸引韋狄的祝火,原先就點在那個地點上。
“我們現在所有的水就是那個了,”遊苔莎接著說,同時拾起一個小石頭子兒來,往池塘裡扔去。只見那個池塘,在土堤外面,好像一個沒有瞳人的白眼珠兒一般。那個石頭子兒,抖了一下,落到水裡去了,但是池塘外面,卻不像上回那樣,有韋狄出現。“我外祖說,他在船上過了二十多年。吃的水連這個一半還趕不上哪,”她接著說,“所以這種水,據他看來,在青黃不接的時候,也得算是夠好的了。”
“呃,按著實在的情況說,一年裡面這種時候,池塘的水裡,並沒有不乾淨的東西。因為那些水都是一直從天上落到那裡面去的呀。”
遊苔莎把頭一搖。“我這固然不錯,是在荒山上勉強過活,但是我可不能喝野塘裡的水,”她說。
克林往井上看去,那時井上已經沒有人了,因為工人們都早已經回家去了。“弄泉水還有老遠,”姚伯靜默了一會兒說;“不過既然您不願意用池塘裡的水,那我想法子給您弄點井水好啦。”他走到井旁。“不錯,我想我把這個小桶綁在繩子上就成。”
“不過我連那些工人都不肯麻煩,我更不好意思麻煩您了。”
“這在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麻煩。”
他跟著就把小水桶系在那一團長繩子的頭兒上,把繩子穿過了轆轤,讓它一點一點兒地從手裡順到井裡,不過繩子還沒放得很長,他就把它勒住了。
“我得先把繩子這一頭兒拴住了才好,不然的話,也許整個的繩子就都要溜到井裡去了,”他對遊苔莎說,那時遊苔莎已經走到跟前來了。“我拴繩子的時候,你能不能把繩子把住了?再不我就叫你們的傭人吧?”
“我可以把繩子把住了,”遊苔莎說,跟著姚伯就把繩子放到她手裡,自己去找繩子的頭兒。
“我想我可以讓繩子往下溜吧?”她問。
“我想您還是不要叫它溜得太多了,”克林說。“溜得太多了,您就要覺得勁頭兒大了。”
話雖如此,遊苔莎卻開始讓繩子溜下去了。克林正在那兒繫繩子頭兒,只聽遊苔莎喊著說:“不成啦,我把不住啦!”
姚伯急忙跑到她身旁一看,只好把繩子還松著的那一部分纏在柱子上,它才顫抖了一下,算是打住了。
“沒把您的手擦破了吧?”
“擦破了,”她說。
“破了一大塊嗎?”
“不大,我想不大。”她把兩隻手伸開一看,只見有一隻正流血;因為繩子把皮蹭去了一塊。遊苔莎用手絹兒把它裹了起來。
“您本來應該撒開手來著,”姚伯說。“您怎麼不哪?”
“您不是叫我把住了嗎?——這是我今天第二次受傷了。”
“啊,不錯;我已經聽說過了。我真替我們愛敦慚愧。斐伊小姐,您在教堂裡受的傷重嗎?”
克林這句話的音調裡含著無限的憐惜,所以遊苔莎慢慢地把衣袖捲起,把她那隻圓潤豐滿的白胳膊露了出來。只見胳膊光滑的肉皮兒上,有一個鮮明的紅點兒,好像一塊鮮紅色的寶石放在帕婁大理石上一樣。
“就是這兒,”她把手指頭放在受傷的地方說。
“那個女人真太陰了,”克林說。“斐伊艦長要去告她,把她懲治懲治吧?”
“他就是為這件事出了門兒的。我真不知道我有那樣會巫術的名聲兒。”
“我聽說您都暈過去啦?”克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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