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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也不會叫人家拿著當女巫看待。”
“這話沒有意義,證明不出好壞來,”姚伯說。
“啊,俺自然是不懂得這些細微的地方的,”賽姆怕爭辯起來鬧得不合適,就擺脫自己說;“至於她究竟是怎麼一個人,咱們只好等著瞧吧。俺今天上這兒來,是要跟你借一條頂長、頂堅實的繩子用一用。斐伊艦長的水桶掉到井裡去啦;他們等水吃;因為今兒俺大家夥兒都在家裡,俺們要替他去把水桶打撈上來。俺們已經有了三條大車上用的繩子了,可是還夠不到井底兒。”
姚伯太太告訴賽姆,說他把棚子裡能找到的繩子都拿去好啦。賽姆就出去找去了。他從房門前面走過的時候,克林跟著他,同他一塊兒走到柵欄門。
“這位年輕的女巫小姐將來要長久在迷霧崗上住嗎?”克林問。
“俺想是吧。”
“這樣害她,多殘酷可恥!她一定感到了很大的痛苦——精神上的痛苦還要過於身體上的痛苦。”
“那本是一樁頂下流無恥的勾當——又偏偏讓她那麼一個好看的人碰上了。姚伯先生,像你這樣出過遠門的青年人,儘管還年輕,可比俺們這些人都更有值得顯弄的,很該去見一見她。”
“你說她會不會喜歡教小孩兒?”克林問。
賽姆搖頭。“俺覺著她完全不是作那樣事的材料。”
“哦,這不過是我一時心裡想起來的話就是了。自然我得先見見她,和她談一談才成哪——不過,恐怕見她不容易吧,因為她家裡跟我家裡沒有什麼來往。”
“姚伯先生,俺給你出個主意,你就見得著她了,”賽姆說。“俺大家夥兒今兒晚上六點鐘,要上她家給她打撈水桶,你去幫個忙兒好啦。俺已經有了五六個人了,不過井很深,再去一個人也不多餘;可是有一件,你得不在乎那麼個去法兒才行。她一定會出來遛達的。”
“我要想一想看,”姚伯說,說完了,他們兩個就分了手了。
他把這件事想了許久許久;但是那時在那所房子裡面卻沒有人再提到關於遊苔莎什麼別的話。這個富於夢幻。耽於新異的迷信犧牲者,和他在月光半輪下交談的那個抑鬱寡歡的幕面劇演員,是一是二,還仍舊是一個謎。
三 一出陳舊戲重演第一幕
還鄉……三 一出陳舊戲重演第一幕那天下午天氣清朗,姚伯跟他母親在荒原上一塊兒閉走了有一個鐘頭的工夫。他們走到那個把布露恩谷和鄰谷分開了的高嶺,就站住了,往四外看。只見一面是靜女店,在荒原低平的邊境上出現,另一面是迷霧崗,在荒原那一邊遠遠地高聳。
“您打算去看朵蓀嗎?”姚伯問。
“不錯。不過這一次你先不必去,”他母親說。
“那樣的活,媽,我就往這股子岔道上走啦。我要往迷霧崗去走一趟。”
姚伯太太一聽這話,就帶著追問的神氣朝著克林看。
“我要去幫他們打撈老艦長掉在井裡的水桶,”克林接著說。“據說那眼井很深,所以我去可以幫一點兒忙。同時我想見一見這位斐伊小姐——我並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要見她,我有別的原因。”
“你一定非去不可嗎?”他母親問。
“我先就想去了。”
說到這裡,他們分了手。姚伯離開了他母親以後,他母親就悶悶不樂地嘟囔著說:“唉,這真叫我沒辦法。看樣子,他們兩個是非見面不可的了。也不知道賽姆無緣無故地跑到我家裡說那些話幹嗎!”
姚伯走去的身軀,在一片丘阜上一路時起時伏,越會越小了,姚伯太太一面看著它,一面自言自語地說:“他的心腸太軟了;不然的話,那就沒有大關係了。你瞧他走路那種樣子!”
那時姚伯,實在地,正堅決矯健地走過那片常青棘,一直走去,直得像一條線,彷彿走路就是他的命似的。他母親喘了一口粗氣,轉身順著來路回去了。那時蒼茫的暮色,已經開始把那些山谷染成一片煙靄悽迷的圖畫了,不過較高的地方上,仍舊有冬日的殘照淡淡對映;克林往前走去的時候,那種殘照就斜映到他身上,把他身前映出一條長長的人影,惹得四圍所有的小兔和灰頭畫眉都看他。
他快走到護守艦長住宅那段荊棘掩覆的土堤和壕溝了,那時候,就聽見裡面說話的聲音,表示打撈水桶的工作已經開始。他走到柵欄旁門外面,站住了腳往裡面張望。
只見六個身強力壯的大漢,正一字兒排開站在井口上,手裡把著一條繩子,穿過了井上的轆轤,垂到井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