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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的神氣好像是說,他覺得遊苔莎一定會因為坐在車裡沒叫韋狄看見,心裡煩惱。
“不錯,我看見他往山上走來,”遊苔莎答。“你為什麼告訴我這個話哪?”紅土販子既然是知道她和韋狄的戀愛史的,那麼這一問未免太大膽了;不過她那種不露聲色的態度裡,有一種力量,能使她認為不可與同群的人,不敢把意見表示出來。
“我一聽你問這個話,我很高興,”紅士販子粗率直截地說。“現在我一琢磨,對啦,您這話跟我昨天晚上看見的情況正相合。”
“啊?——你昨天晚上看見什麼啦?”遊苔莎本來想要離開紅土販子,同時卻又很想知道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昨天晚下,韋狄先生在雨冢上等一個女人來著,等了老半天,那個女人可總也沒去。”
這樣說來,好像你也在那兒等來著了?
“不錯,等人是我的經常工作。我看見他失望,我很高興。他今天晚上還要到那個地方去等的。”
“還要再一次失望。我對你說實話吧,紅土販子,現在那個女人,不但不想阻礙韋狄和朵蓀的婚姻,反倒很願意幫助他們成功哪。”
文恩聽了這種自白,大大吃了一驚,不過他沒明明白白地露出他的驚異來。驚異的表現,本是遇到聽見的言語和預先料到的只差一步才顯露;要是在複雜的情況中,差到兩步以上,驚訝的樣子總是不表示出來的。“是,是,小姐,”紅土販子答。
“你怎麼知道韋狄先生今天晚上還要到雨冢上去哪?”遊苔莎問。
“我聽見他自言自語地那麼說來著嘛。他並沒露出生氣的樣子來。”
遊苔莎一時之間,把她心裡所感覺的在臉上表示出來了。她抬起她那雙又深又黑的眼睛,很焦灼地往紅土販子臉上看去,嘴裡嘟囔著說:“我很想能有個辦法。我不願意對他不客氣,可是我又不想再跟他見面;我還有幾件小東西要還他。”
“小姐,要是您肯把那些東西交給我,再寫一封簡訊,告訴他您不願意再跟他往來,那我就能悄悄地把東西和信,一齊替您交給他。您要讓他知道您的真心,這是最直截了當的辦法。”
“很好,”遊苔莎說。“你到我家裡來好啦,我好把東西交給你。”
跟著遊苔莎就往前走去,那段路本是荒原上荊榛蒙茸、如發鬖鬖的一條頂窄的小徑,所以紅土販子走的時候,只能緊跟在遊苔莎的身後,完全和她走一道線。她老遠看去,看見老艦長正站在土堤上拿著望遠鏡四外看遠處的風景;她見了這種情況,就告訴紅土販子,叫他在遠處等著,只她自己進了家裡。
待了十分鐘的工夫,她又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包裹和一封信:她把東西和信全都交到了紅土販子的手裡,同時間:“你為什麼這樣高興替我作這件事哪?”
“您會問我這個話?”
“我想你以為你這樣作,就可以幫朵蓀的忙了,是不是?你現在還和從前了樣,急於要促成朵蓀的婚姻嗎?”
文恩聽了這話,心裡未免有些激動。“我本來願意自己娶她,”他低聲說。“不過我總覺得,要是她非那個人就不能快活,那我就很願意盡我的職分,幫助她嫁那個人;這樣才是大丈夫應作的事。”
遊苔莎帶著好奇的樣子,看這位說這種話的怪人。平常的時候,自私往往是愛情的主要成分,並且有時還是愛情的唯一成分;但是現在這個人的愛情,卻絲毫不含自私的意味,這真得算是異樣的愛情了!這位紅土販子,毫不自私自利,本來應該受人尊敬,但是他太不自私自利了,到了不能被人瞭解的程度了,所以反倒不能得到人的尊敬了;據遊苔莎看來,還差不多顯得荒謬呢。
“那麼咱們兩個人到底是一條心了,”遊苔莎說。
“不錯,”文恩抑鬱地說。“不過,小姐,要是您肯告訴我,您為什麼對她這樣關切起來,那我心裡就更坦然了。您這回這種情況,太突兀,太奇怪了。”
遊苔莎一時好像不知所答,只冷冷淡淡地說:“那我不能告訴你,紅土販子。”
文恩沒再說別的話。他只把信裝在口袋兒裡,對遊苔莎鞠了一躬,轉身走了。
雨冢又和夜色混成一體了,只見韋狄又上了雨冢基座下面那片連亙的山坡。他走到了山坡頂上的時候、緊在他身後的地上出現了一個人形。那就是遊苔莎的使者。他往韋狄肩上一拍。那位性躁心悸的青年店主兼工程師驚得一跳,彷彿撒旦讓伊受銳爾的槍尖觸了一下的樣子①。
① 撒旦讓伊受銳爾的槍尖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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