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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咱們也走不過去,等到救助隊來的時候,牛、羊都凍死光了,烤火的牛糞也沒有了,大家只能啃凍得僵硬的生牛肉、羊肉……
我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心裡被一層濃濃的陰鬱壓迫著,公路不通,電話沒有,連訊號都接收不到,偏遠地區的牧民們只能靠著老天的賞賜吃一口飯,老天爺哪天不爽了,就來個冰雹子、風暴,或者一場大雪災,牧民們就只能在艱難中痛苦地捱著、忍著,挺過來的算命大,挺不過來的算倒黴……我不說話,表情沉重,心裡像壓了一坨石頭,壓得我透不出氣來,大家都不在說話了,就連開車的司機也在嘆氣。
路上,我們路過那堆瑪尼堆,以前,多吉大叔曾經在這裡跪拜過,為我祈福。我叫停了車,走下來,像當時的多吉大叔一樣,在瑪尼堆前跪拜,祈禱,祈求上蒼今年的雪下得薄一些晚一些,不要再凍死牧民們的牛羊和牲畜了,然後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堆了上去。其實,我是個漢人,本不應該歸入這些異族的信仰,但我當時也說不清是怎麼樣的一種感受,就是有一種衝動,要走過去跪拜一番,可能是這麼久以來,藏族同胞們給予我的幫助和感動,在驅使著我也要為他們做一點事情。。 最好的txt下載網
43、獵人的往事
43、獵人的往事
雖然我這種方式也許有些可笑,但至少我的心情是真誠的,我突然對信仰這個詞眼有了一種模模糊糊的認識。那些牧民們所跪拜的在表面看來也許就是一堆石頭,或者也只不過是一尊佛像或是其它東西,但是,在他們的心裡,其實跪拜的是一種信仰,為某種理念而滋生的信仰,就是這種信仰給了他們無比的精神力量,支援著他們渡過一個又一個災難。信仰就是每一個人心中潛在的力量,沒有信仰的人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分?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信仰和理想,就算是隻動物,也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哪怕那只是一塊肉或者一根骨頭,但那也是它們的信仰。
我的信仰又在哪裡?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退役後的我會那樣的落漠和失望,因為我失去了繼續支撐自己生活下去的信仰,在部隊的時候,部隊就是我的信仰,而當我一旦離開部隊,我的信仰就發生了轉變,可我,卻沒有適時地把它轉變過來。就連大黑都有自己的信仰,那就是保護主人和主人的財產,而我呢?卻每天這樣毫無目的地遊蕩在大草原上,我拋棄了自己的信仰,卻自認為活得瀟灑!是時候該好好反省一下了!我在痛苦地想這些事情,扎西木大叔夫婦已經拜完了瑪尼堆,附近的石頭都被過往的人撿堆得差不多了,扎西木大嬸就扯斷了自己的一縷頭髮,新增在瑪尼堆上。
再一次回到大草原,看到扎西木大叔一家又搬回來住了,幾戶人家都有些驚疑,但仍然還是很歡迎,幫著扎西木一家搭帳篷,有的還送來了生活用品。
我回到多吉大叔家看大黑,大黑正趴在地氈上半眯著眼休息,一聽到我回來,立即睜大了眼睛,先掃了我兩眼,見我平安無事地回來,就又閉起眼睛打瞌睡去了。我知道大黑其實沒有睡著,她從來都是這樣半閉著眼睛養神,一聽到有動靜,馬上就會目光烔烔地睜開雙眼,還是那樣威風凜凜。我把買回的東西交給多吉大叔,多吉大叔說,肖兵,我在圈裡挑了幾頭母羊,都帶崽子了,過了冬就能下,一會兒你給扎西木家送過去吧。
我知道多吉大叔為什麼自己不去送,還是因為上次賣獒的事,大叔心裡還是覺得有些窩氣,但同族間的手足情誼遠比自己窩一肚子氣重要,但是大叔又擱不下面子,而扎西木大叔也更會覺得難堪。
我把羊趕到扎西木家帳篷前的時候,扎西木夫婦很是感動,拉著我的手說著些感激的話,我說,是多吉大叔讓我送過來的,過了冬,母羊下羔子了,日子就會越來越好了。扎西木大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罵自己不是東西,瞎了眼,他欣然接受了多吉大叔送的羊,然後拿出僅存的兩瓶老酒,讓我帶回給多吉大叔。在大草原幾戶牧民的幫助下,扎西木大叔一家終於在大草原上安住了下來。
天已經冷了,央金說她丈夫回來了,她也得帶著女兒回家去了,臨走前,又送了我一雙她親手做的羊羔子皮手套。我和格桑去送她和尼瑪,大黑也跟著去了,大黑走路已經有些蹣跚,肚子下面明顯大了許多,毛毛和大黑並肩地走著,給大黑舔頸上的毛,像是分別前最後的親熱,看得我都有些眼紅。然而大黑卻沒有太多的難過,要走的終究要走,要來的還是要來,大黑看慣了風雲萬變,她總是能隨遇而安,不管發生任何變故,也總是能泰然地應對,現在的她,還是那樣從容,用沖天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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