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第2/4 頁)
!”
“嗯咳,嗯咳,嗯咳……”
那個女孩,哭了出來,跑掉了。她抹著眼淚飛奔的身影在夕陽下剪成一條線。竇有鶯搖搖頭回去了。在走到家門口樓下時,她記起來兩個月前掉了個東西,掉在樓下的草叢裡。於是她轉身繞到樓南側,去找那個掉了很久的東西。夏天雜草長得很旺盛,當時她想,冬天等草都沒了,就能很容易地把那個小金屬塊從草地裡找出來了。不過她以為秋天應該和冬天一樣,草死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泥地,可是雜草的茂盛程度還是超乎她預想。一蓬蓬的草像鳥窩集合區一樣,要在其中找東西依舊很困難。於是她蹲下來,拔草,把脆弱的秋季枯草一把一把地從地面上拔起來,扔到身後。陽光照在她身上,快要下山的夕陽。她哼著歌兒,站起身來,泥土的氣息鑽進鼻子裡,溼溼的腥腥的。她回過頭去,看到了新的景象,小區的柵欄沒有了,她看到一座橋,橋邊有人影走來走去,依稀看不分明,但在橋上,有一個身影,她認出了是誰。
“索西尼?你又跟蹤我,放了些什麼東西啦。把通感網路關掉啊。”
“你真的已經不喜歡我了嗎?”
那個女孩在橋上對她喊。竇有鶯回喊,“來我家喝杯咖啡吧!”
女孩以手撫摸著橋欄杆上的獸頭,傷心地轉頭看著她。風吹起她的裙角,飄飄欲仙的。“前輩為什麼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呢!”
“你都叫我前輩了,還不准我無所適從一下?”
竇有鶯說,“來吧!我真的會煮咖啡!我家有個咖啡機,新買的,還有咖啡豆,南非產的。”
“我不會喝咖啡。”
索西尼對她虛弱地笑了一笑。“也許我該回去了。”
“那我家還有醋大蒜,放在搪瓷杯子裡。”竇有鶯說,“絕對不是為了引誘你到我家去好對你乾點什麼事。我是很純良地邀請你去我家做客的。當然也不是因為你家裡有蜘蛛,我有點害怕,而且還很潮溼。”
“我真的得走了。”
橋兩旁的路燈亮了起來。斜拉住大橋支撐橋體的整齊的鋼索下面是一根一根的路燈,全部亮起來,車子從橋面上飛馳而過。竇有鶯問她,“剛才是這大橋嗎?我怎麼記得是石頭橋呢。”
“你看見的都可以是不真實的。”
索西尼帶著深深的失望瞥了她一眼,鬆開手,往回走去。
“你不要哭了,林芍。”
竇有鶯放下手。她把手拎到空中,又覺得沒地方放而塞進了口袋裡。溫潤的空氣像水一樣流下來,臉上溼嗒嗒的。潮溼之意帶著冷,寒意,清醒。
“小芍,你找了我很久嗎?有一個人跟我說,我們忍受痛苦,並不是無目的的,在我們內心深處,都知道有這樣一件事情,能給你帶來全部的歡樂和徹底的解放,那就是安全感。有這樣一件事,它確實是真實的,並且是本質的。為什麼會忘記?因為那種痛苦。而那種痛苦也是逼迫我們記起它的唯一理由。痛苦是因記不起來而生的,而痛苦又是記起來的鑰匙,痛苦就是這樣的存在,是力量的源泉。或許我不該說痛苦,因為我現在有錢,有名,如你所說,我是和你不一樣的高檔的人。雖然我出身鄉村,實際上我現在已經都記不起來小時候的生活了。我只記得我很窮,窮到沒飯吃,在城市的垃圾桶裡,看到別人扔的沒吃完的小吃,就撿起來吃了。現在我已經不用再撿東西吃了,我也不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說我粗鄙什麼的。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痛苦,而且這還是有意識淡化了痛苦之後的感覺,那原來的痛苦該有多深。我想不出原因,無論是貧窮的過往導致我現在的富裕像是夢境,一戳即破的肥皂泡,還是對於更上層的驕奢淫逸的迷惘,都不是原因。我為什麼痛苦?我為什麼會痛苦?我沉入夢境之中,回想我的過去。因為有什麼被我忘記了。有一個人,在等我,她屬於我,並且一直在追隨我。我想那就是原因,那就是痛苦的根源。因為我忘記了唯一屬於我的事物,那個人。她奪走了我的感情,這就是我為什麼這樣冷漠。我遇見漂亮的女孩子會對她們調情,可是我更加地感到空虛。”
慾望在被扯開的空白裡開始蔓延,直到長至鋪天蓋地。淫慾,食慾,物慾,買包,買衣服,買名錶,買汽車配件,買書,買畫,這個城市裡哪一個角落都有竇有鶯的身影。她在行走,她在留下存在感,但是她的存在感還是像窮人家的粥一樣稀薄。
“直到我找到她,我才不會感到飢渴。否則我會做出什麼事來,我也不知道。或許會觸犯法律,理由可能是姦殺了女學生,或是一個神經得罪某個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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