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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嗎?”他有些不解。
“不會停,不會停的,嗚……鳳淮……”淚水再度猛流,催促著他。
終於,鳳淮俯下身。
淺淺的,一抹似熱似寒的氣息貼近鴒兒的眼,輕輕銜觸在她敏感的膚上,使她泛起彩霞色澤的豔雲。
淚水再也無暇滑過她的粉頰,全在離了眼眶之後便教鳳淮給攔劫阻斷——用他的唇。
“還要……”
她貪得無饜,柳眉暗暗使力,硬是要再逼出些淚水。
“還有左眼。”
擠擠擠,擠了又擠還在擠。
“右眼……”
哎呀,淚到用時方恨少。
誰教她現在心窩漲滿甜孜孜的喜悅,哪還有空位來安置悲傷?
雖然這種招式小人到了極點,擺明了欺負鳳淮的單純,但鴒兒卻沒有半絲內疚,還趁著鳳淮俊顏貼近時,噘起小嘴在他顎間印下好多個淺吻。
“我現在聽到了。”鳳淮的唇還熨貼在她眼下,所以無法察覺她現在唇畔那抹幸福到快暈眩的笑弧,“所以,你可以不用再哭了。”
第九章
原來一個人的心是可以被蠶食鯨吞的。
雖然她花了好幾百年的時間,但似乎已經在鳳淮的心口上啃了一個好小好小的缺,不再讓他冷眼看待身旁的人事——至少不再漠視她的存在。
情深緣淺,愛得濃烈卻僅存少少緣分,就如同她與他的那一世,彼此擁有的光陰競只有短暫八年,相較之下,她寧願像現在情淺緣深,能夠一直與他相伴,緣分綿密而濃長。
她要的,不是曾經擁有,而是……
天長地久。
“怎麼了,你最近時常恍神噢。”鴒兒捧著一疊乾透的衣裳,坐在鳳準身畔開始件件折妥,隨意抬眸,瞥見他直勾勾地望著右臂上緩緩挪動雲茫的白虹。“白虹劍有什麼不對勁嗎?”
他搖搖頭。
“那你還看得這般出神?”她抖開衣裳,左袖折折、右袖彎彎。
“這柄劍……”他欲言又止。
“嗯?”
鳳淮低垂著眼眸,半晌仍只是搖了搖首。
鴒兒嗅到了不對勁的警訊,放下手邊工作,半蹲在他面前,小手包覆著他的大掌。“鳳淮,你到底怎麼了?”
淡眸望著她,沒掙開那雙反握著他的柔荑。
她眉兒一蹙,“該不會……白虹劍又在作怪了?!”
作怪?不,就是因為白虹劍不再作怪,所以他才如此困惑。
“鳳淮,你有心事就說給我聽,不要自己一個人煩惱,好不好?”她將他的手拎貼在心窩——鳳淮不習慣與人有肢體碰觸,她便讓他逐步去適應,接受她毛手毛腳的親暱;他不習慣與人分享心事,她便誘哄著他去吐露,讓她更貼近他的心。
她帶領著他的手,撫觸著她的髮絲,讓他熟悉自己的每分每寸。白皙長指由微微僵直到緩緩鬆放,再到主動將黑綢青絲收攏指縫,享受流洩其間的滑順。
“我沒有心事,只覺得不明瞭。”他臉上的表情轉淡,添了抹人氣。
“不明瞭什麼?”鴒兒順勢枕靠在他膝上,像只貪寵的貓兒,只消仰起細頸便能瞧見他白髮垂覆下的所有神情。
“我感覺不到白虹劍,就像……”鳳淮頓了頓,不由自主地吐露心中思緒,“死了。”
鴒兒大叫一聲:“真的?!”
哎呀呀,臉上表情一不注意就顯得太驚喜、太愉悅了。鴒兒急忙伸手揉揉自己的嘴角、拍拍自己的面頰,讓她此時的模樣恢復些許哀悼。
“你確定?但白虹劍不是仍妥妥當當纏在你手上嗎?瞧,煙雲還竄流得平平穩穩咧。”
鴒兒當然也希望白虹劍早死早超生,省得破壞了她好不容易在鳳淮身上培養出來的感情幼苗,那情苗還太小太脆弱,可禁不起白虹劍的蝕心摧殘。
但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求證,才不至於空歡喜一場。
“這正是我覺得困疑之處。”鳳淮平攤五指,臂上白虹煙雲逐漸朝掌心攏聚,仍然極富靈性地化為筆直煙劍,延伸。
“它還在呀!”哎呀,真教人失望。
“劍仍在,但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她左瞧瞧右瞧瞧,就是瞧不出任何端倪。
“它……”它不再蝕心,甚至不再因他情緒波動而產生任何反應。
以往,它總是不讓他體會世間情愛,如今卻放任他沉淪在鴒兒佈下的綿密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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