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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歲也十一了。看著母后做給我的長壽麵,我一瞬間恍然如夢。
日子便在指間如流水般逝去,每次孫叔通的課上,我都會滿目關懷地詢問劉建經綸世務,再適當地贊他知禮守節,他每每都興奮異常,望向我的那雙烏黑雙眸中也閃出明亮的光,孫叔通站在我們身後撫須微笑,似乎對這派兄友弟恭欣慰萬分。
看著劉建的笑臉,不禁想起照顧他的月嬤嬤也許會不久於人世……
不知道他的笑容還能保持多久。
我正一步一步地經營著自己,並不敢出絲毫差池。
如今我這裡唯一的變數,便是楚王。
白日上學,我只能夜晚抽空練練樊噲傳授的刀法。
對我來說,練武是一種發洩,每練武之後,胸中積鬱便一瞬間輕下許多;如奔流入海的巨河。第二日再銖寸累積,再練武洩去,如此往復。身體裡的能量更是飛快地流動著,急湍甚箭,猛浪若奔。額上的痣便像如火燒一般,第二日更覺精力充沛。
一直都沒能瞅了空當,再泡在樊噲府上學刀劍騎射,這日孫叔通放學早,劉建又被孫叔通留下,背誦文章,我索性便早早地跑出了宮門。
樊噲見我來了十分高興,我興奮地在他的院子裡擺開了架勢,將他上次教我的刀法耍給他看,他便親自指導我,用木劍跟我對打,他自然是相讓,但一番下來我卻像全身的經脈都疏通了一般暢快,毛孔張開,呼吸著庭中的刀兵之氣,酣暢淋漓。
歇下來,我坐在石墩上,樊噲頸子上搭著一條汗巾,赤膊地蹲在我的身邊。在生活中他仍然保持當屠夫時的許多習慣。
他將水袋遞給我,我拔開了蓋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他笑著問我可嫌刀重了?我邊喝水邊答不重,差點嗆到。樊噲笑了笑,拍著我的背,說,可比剛來時厚實多了。
我心下微微一笑,從前的劉盈並沒有適合練武的體質,可便如母后所言,我自從額上多了那顆痣,身體似乎越來越強健,骨骼的形態也在緩緩發生變化,就在我來到此世的半年中,我便長高長壯了許多,就連聲音也慢慢沉了。
這日我又纏著樊噲陪我練刀,他是個粗人,也是個直人,我挺喜歡他,他似乎也喜歡帶著他兒子跟我這個外甥在一處練劍學刀。
其實練武於我,同樣也是一種安心。我身處危險之中,人的本能……還是希望肉+體強壯的,彷彿厚實的肩膀,便能扛下所有。
這一日我在樊噲府上玩的晚了,心情舒暢,到了夜深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在馬車裡搖搖晃晃地回宮,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日竟睡過了頭,母后見我晚上睡得晚,竟也沒讓人喚我起床。
我幾乎是在三個宮娥一同的服侍下手忙腳亂地洗漱穿衣,最後踏履急急地趕去上課。
豔陽已高照,我額上佈滿了細汗,一步跨過門檻,只見楚王早到了,他靜靜地坐在那裡,日光下彷彿一尊天山玄冰深處的雕像……完美卻冰寒。
他手中正拿著一卷兵書,聽我進門,他從竹簡上緩緩地抬起眼,冷冽的目光掃來。我怔了怔,面上浮起了一貫謙和的微笑。
他似乎很久沒有正視過我了,我不再如初見他時不知所謂:“先生,孤來了。”
他靠在塌上,一隻小小的八角青銅瑞獸立在案几邊,緩緩地吐出青煙,煙霧繚繞,很好聞的味道,他淡淡地開口問道:“為何遲到?”
我沉吟片刻,便將自己練武的事情說了。
語畢,他卻沉默,半晌,他看著我道:“你喜歡練武?”
我點了點頭:“是。”
他看進我的眼睛:“你每日讀的兵書,只知其表意,不知其深意,孤偶問你幾句,你也詞不達意,聽了孤的釋意,也不知舉一反三,從不上心。如今孤授課也一月有餘,你當初的豪言壯語,孤如今看不到分毫,太子看來只知口出狂言,卻不知身體力行,如今卻又迷上了練武。孤聽樊將軍說,太子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
他的目光又轉到了手中的兵書上,淡淡地道:“接著昨日的背。”
我心下嘆了口氣,我和他現在的僵局,總要有人來破,於是索性道:“……昨日……練武去了,未曾溫書。”
他沒有說話。
房內瀰漫著靜謐,青煙在房中飄散開來,配合著門外的宮漏簌簌,時光靜淌……我抬眼恭敬地望著楚王。
半晌,我賠笑:“先生……是孤失當。”
他眼睛仍沒有抬,只是問:“何處失當?”
我道:“孤一不應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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