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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記憶中那日始皇東巡的盛況,爽然失色。
他追到了眼前的少年,他在後面呼呼地喘著氣,嘗試著和他開口。那少年卻轉過了身來,身形偉岸,儀容狂囂,他對著他笑:“總有一日,天下將鹹歸於吾。”
一聽到這句話,他便醒了,周身都是漆黑陰溼的冷硬如鐵的被褥,上面泛著黴味。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撐著自己的身子坐起來。
原來,不知不覺中,那人已成為他心目中的英雄,他設想出的英雄。
母親已經去了好幾年了,那時他沒有錢下葬那麼高貴的女人,卻只是到了一個能置萬戶的高地,希望那裡可以寄託著她美麗高傲的靈魂。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
他揹著行囊上路了,那麼多的諸侯,那麼多的義軍,甚至有許多已經佔領了大片的城池和土地,就好比張楚王陳勝,但是他卻絲毫沒有猶豫,隻身便投進了一隻楚地剛起的新軍。
據說,那隻軍隊的首領年輕氣盛,桀驁不群。
據說,那隻軍隊的首領力能扛鼎,卻從未領軍作戰過,是個豎子。
據說,那隻軍隊的首領就和上古的大舜一樣生著雙瞳,姓項名藉,字羽。
當時他尚想著,自己仗劍天涯,便從此開始。
卻不知道,那裡是他年少的夢破滅的地方。
那不是一個開始,卻是一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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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的相會是那麼突然,他挎著佩劍揹著行囊投軍時,行至大寨前,忽然身後馬蹄聲起,環佩聲動……
他下意識地回首,卻見一人騎在高頭大馬上,似乎是剛剛作戰回營,他的衣襟破裂,滿身血汙,向他疾馳而來,身後數千戰騎,揚起的滔天的塵霧。
日光從他的身後照出,仿若給他的周身鍍上了一層金輝,汙垢的衣衫怎麼也掩不住風發的意氣,重瞳的風華耀日下更加璀璨。
他笑了,他就知道,一定是那人,是那個十年前只有一面之緣卻從此停駐在他記憶中的少年。
曾經的虎犢如今已經長成蛟龍,偉岸的身形,深邃的瞳仁,似乎能讓山河都變色。
那人在他面前勒馬停了下來,投下了影子,遮住了陽光。
“這位是?”低沉渾厚的嗓音,一如初見的容顏。他溫和知禮地微笑著看著揹著行囊的他。
他垂首拱手道:“在下韓信,願為豪傑效命。”
那人朗聲大笑,下馬扶住他的臂,朝著營帳中走去:“項藉能得君相助,甚幸,裡面請!”
雖然只是主公應和的場面話,但聽他這麼說自己,心裡仍是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看著雄渾整肅的軍帳,他知道,這些都是以後他為那人爭奪天下的籌碼,驍勇而剽悍。
他的目光迅速地掃視著,一切都像是設想中那麼美好,一如他內心的悸動。
“將軍,營中闖入野馬!”
那人正在和自己喝茶,問自己家鄉何處,所學為何,便有兵卒闖了進來。他總算鬆了口氣,那人舉手投足之間,盡是王霸氣,自己卻只得正襟危坐,汲汲應對。他想讓那人瞭解自己,卻又害怕,他並不知道,這是怎樣的心思。
那人聞兵卒所報,一挑眉相邀道:“陪某一視,可好?”
他忙欣然應允,隨著那人的身後,出了主帳。
周遭的兵士,看那人的眼神,崇拜而敬畏,他猛然驚覺,不禁一手摸上自己滾燙的臉頰,難道適才,他也是那麼赤+裸地盯著這位青年主帥麼?
“韓信,你看……”那人熟絡地指著有些騷亂的軍營。
只見一匹野馬在軍營中亂竄,似是誤闖,它通體如黑緞,毛若塗油,唯有四蹄冰白賽雪。
“好馬!”那人微笑讚道,似乎被踏傷的軍士,並非他的卒下。
那人邁步朝馬走去,那馬不進得人身,便朝那人踏去,那人輕巧閃過,一個翻身竟上了馬背,馬倏地上下騰越,想將背上人甩下去,卻動不得絲毫。
它嘶鳴著,四處衝撞,撞翻了幾個帳篷,最後竟將營帳的柵欄都衝裂了,便要帶著背上的人向曠野衝去。
不知為什麼,眾人的驚恐聲中他卻升起一股自豪來——這就是他選中的人,他心中的王。
曠野下黑馬疾馳如風,一瞬間便如踏雲登霧般,竄到了很遠的地方。
他眼睛追隨者主見消失的黑影,忙順手牽了一匹軍馬便跨了上去,朝著那人的方向追去。
一林穿一林,一山過一山。他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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