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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再給你帶。”
這些禮尚往來,只是聊表我的心意。
他一怔,輕笑道:“心靜自然身清,子房如今一介草民,太子殿下不用多勞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的面容,微微一笑,笑他的疏離。
其實在我剛來此世的那段時間裡,沆瀣橫流中,總有一縷清冽的泉水,緩緩地流進我的心,那便是他了。
但他的淡然,他的心域,似已磨平了我心中忽生的萌動;
就像楚王用他的背叛顛覆了我對太傅的憧憬一般。
我看著張良的面容,平緩地道:“子房,孤為你費心,那是應該的。孤知道,孤雖然能給你華服輕裘,能給你萬千廣廈,能給你高官厚爵,但你未必在乎這些……只是孤慚愧,孤除了這些,又沒什麼其他的能給你……孤心裡一直念著你呢,念著你對孤的恩情,念著對孤的教誨。”
張良似乎聞言一怔,風來吹散了滿屋的暗香,庭室無聲。
半晌他才答道:“太子殿下……”
我笑了笑:“今日也不早了,我就不叨擾子房先生了。”
他抬眼看我,明眸中如秋月般浸著光華,而如遠山雲如畫般,飄渺不可即。
他拿出一把木傘遞給我:“今夜有雨,太子路上小心。”
頂上密雲不雨,我將他的傘揣進懷裡:“多謝。”
他微微頷首,將我送出蔽廬,我在離去之前,牽馬來到他的身邊,看著他的眼睛道:“孤今天來的時候,便覺此處雲霧環繞,不似人間;孤又在溪水邊發現你,更是驚為天上人。”說著我頓了一下,不經意地笑問道:“子房,孤常常想,你有沒有一刻凡人心?”
他聞言一怔:“殿下說笑了,子房本是一介凡人。”
“楚王太傅曾教過孤,在這個世上,沒有攻不取的營寨,沒有破不了的城池。但孤卻覺著,唯有子房之心,卻好似從不曾被攻破過。”
他垂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輕輕地道:“太子殿下,可是聽見了臣和楚王的談話?”
27
27、番外 子房的過往(已修) 。。。
他從誕生的那一天起,就是貴族,姓姬,和周朝天子同姓。
他的祖父任韓昭王、韓宣惠王、韓襄哀王三朝丞相;他的父親,任韓釐王、韓悼惠王兩朝丞相。
從記事起,他便知道自己的家族,是天下都能排得上名號的望族;而他自己,生來便是上位者,以後會繼承家業,成為名揚天下的公子。
但這一切都在一瞬間消失殆盡,秦軍破了韓的都城,碾碎了姬家所有貴族的高傲。他的父親以身殉國。記憶中的那一年,他剛過完五歲的生日。
他在父親舊部的幫助下逃匿了,隱藏在民間。但他從未忘記自己的復國之夢,從未忘記自己身上流淌的姬姓血統,他還記得父親抱他在膝蓋上,唱著韓的軍歌,嘹亮而悲壯;他還記得父親問他有何志向,他坐在父親的肩頭,指著遠方——滅強秦,撫弱國。
他漸漸長大了,容貌卻越來越像母親,這讓他極為厭惡。錚錚男兒,卻貌如好女,真是他爭天下的恥辱。
他開始四處收買義士,結交豪俠,籠絡父親的舊部,打探訊息,只為有一天能完成自己的復國之夢,重振家族的顯赫與榮耀。
十五歲那年的秋天,他得到了等待已久的機會。他已探得秦始皇東巡的路線,於是他弟死不葬,散盡家資,募集人馬,前往博浪沙刺殺秦始皇。
有人說他刺秦莽撞,有人說他對弟無情,他卻哂笑,大志,豈是爾等匹夫所知?
他埋伏著,遠遠看見了秦始皇的車駕,便命人用一百二十斤的大錘砸了上去。車身碎裂,他正要歡呼時,卻發現支離破碎的車駕裡空無一人。
世界彷彿一瞬間坍塌,比那年秦軍破韓時,還要破碎的徹底……
恍惚間,他在護衛的保護下衝出了秦兵的重圍,隱在蘆葦中沒命地跑著……身上全都是混亂中砍開皮肉的刀劍傷,不停地淌血……身後的追殺聲卻越來越近……
沒有路了……
前面是一條河……
他咬了咬牙,他真想如他父親一般,在敵人面前自刎而死;但……他不想讓自己的屍體落在秦人手中。
他縱身跳了下去,幾隻羽箭破空而來,似乎扎進了他水中的身體。冰冷徹骨的寒意,眼界中漫上的鮮紅……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在水中苦笑,他在生命終結之前只有遺憾:若是不認錯那輛鑾駕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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