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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太識得,卻覺株株自有風骨。
他在旁邊懸掛的竹簍中拿出吃食,放在手心裡,半跪著一點一點地餵給雛鶴,一隻只雛鶴引頸聳翅的姿態,極為優雅。
我也走過去,半跪在他身側,伸手進他的掌心,一陣溼滑,也拿了一撮出來,原來裡面是草籽和小蝦:“我也來喂。“
日光照在他端莊的面容上,幽雋綠蔭下,我在他身側注視,他卻似渾然不覺。
半晌,他回眸微笑望我,起身道:“走吧。”我也頷首,起身跟著他回了茅屋,他躬身為我撣去塌上的灰塵:“請坐。”
我坐下看著他,似乎除了初見我時的驚愕,他一直是從容。他笑問我道:“太子怎麼破的八卦陣?”
我心下有些微微的得意,指了指屋外的白馬:“馬能識途。”
他一怔,隨即又笑了,笑意的清雅,如水在水中靜流,風在風中輕響。
回神時只見他轉身,似乎拿出了什麼東西鋪張在地上,直到絹布褶皺展開我才看清……原來這是一幅縱覽天下的地圖——山川溝壑,險要關隘,應有盡有。
他抬眼望我:“太子殿下請看,燕王盧綰,楚王韓信,長沙王吳芮,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趙王張敖,韓王信。當年共推漢王稱帝的七大諸侯王,燕王臧荼已身死名裂,楚王被囚長安,其他幾個諸侯王,怕是心有不安了,接下來的仗,只會更難打。”
我聞言一怔,對我來此的用意,他倒是真知道得準啊……
曾經在我心中,對他藏得迤邐的感情,似乎躲到了我再也看不見的地方;舉目所望,都是他指點江山的權謀。
我看著地圖,沉吟片刻:“我何嘗不知,勝燕王,是奇兵,也多託於他小視我。如今若是各個諸侯王都厲兵秣馬,便難以攻克了。”
他輕聲道:“當年韓信自立為齊王,便是走錯了一步棋,現在他已癰痔上身……”說罷他深深地看進我的眼:“殿下所為,只是減緩了他病症入骨髓而已。”
我沉默半晌:“有何藥可醫?”
他鋪好了地圖,便坐在了對面:“心病只能心藥醫。”
“楚王有何心病?”
他微微一笑:“這還要太子殿下自去尋了。”
我心下微嘆,面上只是微笑不語。
這……張良這算是為韓信求情了?
他先跟我說天下大勢,七大異姓王,不易攻取;
再說韓信有心病,若能醫,便能用。
可惜了,我不是父皇,我尚無如此吞吐山河的氣魄,楚王,我實不敢用,亦不願用。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罷。
“若是不用楚王,孤果真平不了那些異姓王麼。”
張良看了我一眼,沉默半晌,終是嘆了口氣:“殿下太子之尊,每事征戰,總會有危險。”
我靠在塌上,緩緩閉了眼:“多謝子房先生關懷。”
“楚王,是天下奇才;若是太子不能用楚王,還得天下奇兵才是。”
“何謂天下奇兵?”
“如今戰車,皆為木質的,內建青銅佩槍,獨轅獨輈、雙輪、方輿長轂,以軛駕馬,馬數兩匹。車乘三卒;一人御車,餘二人作戰。左側以射為主,右側以格殺為上。然這種戰車全由弱點,馬易交錯,不易同時驅策,易翻車,易斷軌……”
“如今攻城器械,床弩和礮,登城用的雲梯,跨越壕溝的濠橋、折橋,掩護兵卒抵近城垣的轒轀車,登高的巢車、望樓車等……”
“如今諸侯王中,皆為習用干戈,自秦朝以來,未嘗變過;若是太子殿下能著天下能工巧匠,一併推陳出新,研製專門針對各諸侯王之器械,未嘗不能為奇兵。”
我一怔:“果真如此?那天下能工巧匠,又在何處?”
“還望太子散財以聚之,如今,只有太子殿下為此事,方能冠冕堂皇。”說著他從袖中抽出一張絹布,鋪陳在我的面前,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人名和地名。
他垂首向我道:“這些都是臣年少時,貪取奇技淫巧時,遍訪義士,搜得的。”
我將它收入懷中,原來如此,他早就起了意,要和我一道圖謀各個諸侯王,難怪不能居於京城……卻在這奇山異水中,修生養性。
我垂首:“多謝子房先生了。”
“太子殿下客氣。”
忽然想起了我帶來的禮品,便起身開門而出,將系在馬鞍上的藥材都抱了進屋內,用腳闔門,盡堆於塌:“子房先生,若還有什麼需要的,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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