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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死牢造得牢固已極,四周牆壁俱是百來斤重的大石砌成,除一扇進出的鐵門外;連窗戶也沒有一扇。因此看守只需防著犯人自盡,絲毫不用擔心有人逃走。可偏偏這個犯人關進去不到一天;就在看守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真金一進牢房就看見這幾日服侍蘭芽的那個小丫頭穿著周察的衣服、眼淚汪汪地鎖在那裡;口中鼓鼓囊囊不知被塞了些什麼東西。
真金向她注目移時;示意看守將她放開。
小丫頭一解下來就嚎啕大哭,將早晨蘭芽如何帶她進來、又如何趁看守不注意在外頭桌上拿了鑰匙、如何堵住她的嘴,命她跟周察換了衣服、又如何大搖大擺將周察帶了出去,卻將她鎖在這裡——一五一十,口說手比,喊冤叫屈。
又連帶罵那看守道“是個死人,給人偷去了鑰匙都不知道”!又苦苦哀求真金:“求求王爺,奴婢伺候不來賀姑娘,求王爺另派奴婢個去處罷!”
真金只聽得目眩神迷、作聲不得。過了片刻,問那看守:“牢房的鑰匙,你平素放在何處?”
看守辯解道:“鑰匙就放在外頭桌上,只送飯時才能用到。若不是你們……你們……誰能想到……”
他向小丫頭怒目而視,顯是欲加指責,但看了真金一眼,又忍住不說。
真金把雙拳攥得噼啪直響,清秀的面孔上青筋不住跳,一咬牙,掉頭就走,大步向後園而來。
此時闔府都已驚動,下頭人竊竊私語,都知走了死囚,但詳情卻還不知。
真金來到蘭芽房前,但見房門緊閉。他“砰”地一腳把門踹開,一眼看見蘭芽正坐在床邊喝茶。
真金喘著粗氣看她,雙目幾欲噴火。蘭芽輕輕一笑,放下杯子問道:“那小丫頭死了麼?”
真金原就氣憤到了極點,哪禁得住她再加挑釁,當下一個箭步衝到她身前,不假思索揚手便打了她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打過,真金一愣,蘭芽亦是一愣,兩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對,都呆了片刻。
蘭芽首先回過神來,見適才擦臉的茉莉粉敞著蓋放在桌上,她伸臂用力一掃——一盒香粉飛起來,半點不拉盡數扣在了真金身上,連臉上都濺了許多!
真金給茉莉粉這麼一潑,暈頭暈腦地打了個噴嚏,三丈高的怒火也不知為什麼反倒消退了一些。他抹一把臉,頹然坐到了地上,望著蘭芽喃喃道:“小丫頭,你瘋了?”
見蘭芽聽而不聞,他搖頭苦笑:“你要跟我作對,法子多得是。怎麼就能想起來去放周察?那是欺你辱你的仇人,你為了氣我,就……”
蘭芽打斷話頭,冷笑一聲:“想不到燕王爺的氣魄竟如此之小!我放走周察,就是為了氣你一氣?”
真金揚起白花花的臉,驚奇問道:“那是為什麼?”
蘭芽道:“他既得罪你們到了死地裡,此一去但凡不肯隱姓埋名、平凡終老,那便只有一條路:投奔我大宋!嗯,王爺你也說過,這人稱得上是個人物。他自己也說,你們打下襄陽,原是他的功勞。這樣一個亂世梟雄,能棄暗投明,為我大宋所用——一加一減,這筆帳王爺不會算不清楚罷?”
真金極緩地拍手,眼中射出奇異的光芒:“說得好!說得妙!你不能登壇拜將,號令三軍,當真可惜。但有一節,兩軍對陣時,那周察身上血債累累,這樣的人,他敢不敢投敵?就算他敢,你們的人就不殺他?”
蘭芽隨口吟道:“‘重耳憑五賢,小白相射鉤,能隆二伯主,安問黨與仇!’連這點胸襟都沒有,如何掌兵抗敵?”注(1)
真金像不認識一樣看著蘭芽,目不轉睛:“原來只當你是個有幾分性情的奇女子,誰想今日看來,竟還生著一副豪傑王者的肝膽!”
他忽然仰首大笑:“哈哈哈!可憐哪,中原萬古英雄氣,如今竟要婦人來承傳!趙宋的男子何下百萬,若都能像你一般,又何至於走到今天!”
蘭芽作色而起,手指真金厲聲道:“不准你詆譭我漢家男兒!大宋自有豪傑男子,只是你沒眼福一見罷了!”
真金與蘭芽相識以來,從未見過她此刻的神情——又是激憤,又是驕傲;又是驕傲,又更是激憤。像母親被人指摘兒子,如長姊被人嘲笑幼弟,是妻子被人羞辱夫郎!就好像在她面前,現就站著一個英姿颯爽、威風凜凜的大好男兒,生生將此刻一臉白粉,狼狽坐在地上的自己比得一文不值。
“哦?是嗎?”真金譏諷地翹起了嘴角:“既是這樣,那你為何還在這裡?那豪傑之人,為何竟不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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