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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吃了飯休息,真是對不住了。”
甄金掉過頭來,將蘭芽上下打量一番,忽然牙疼一般長吸了口氣,嚴肅說道:“兄臺,我看你面相,近日不宜出行啊——咦,不過你雙眉有采,主遇貴人!”
他用力一拍桌子,把魚湯晃灑了一桌:“兄臺的貴人就是我嘛。這一路有在下同行,我包你逢凶化吉、遇難成祥,想找什麼人,就找到什麼人;想見什麼人,就見到什麼人!不只見到,還包你一個去,兩個歸,夫妻雙雙把家還!”
他搖頭晃腦還要說時,蘭芽已然作色而起。
九歌平素最膽小怕事,只一張嘴皮子不肯饒人,此刻見甄金無禮,想起船伕說的“連你也打不過”,不禁膽壯起來,端起那盆魚來——因離得近,也不必取什麼準頭,手腕一抖,一盆魚湯半點也未糟踐,盡數潑在了甄金臉上。
魚湯尚未涼透,這一下只燙得他直直跳起,口中亂叫道:“不用送就不送,怎地燙我?”
他閉著眼睛,雙手胡亂在臉上擦抹,口中一疊聲道:“完了完了完了,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我出門明明已看了黃曆的,這月最宜東行!該死,賣黃曆那人誆了我去,分明是本假的!小爺顏如宋玉,貌比潘安,這這這……當真是‘彩雲易散琉璃碎’……”
此時小二見樓上吵嚷起來,早已趕來圓場,轉著圈不住作揖,兩頭解勸。
蘭芽此時已深悔當日多事,站起身來,正色向甄金道:“咱們萍水相逢,素無瓜葛,請你休要再來糾纏。九歌,冬雪,咱們回房!”
小二見走了這頭,忙著替甄金擦拭衣裳,又許他酒錢打折。甄金仍自嘮哩嘮叨,卻已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回到房間,蘭芽嚴厲告誡九歌:“不許再與那人說話,他說什麼、做什麼,只當看不見,聽不見!咱們出門在外,須事事小心。那日原是我多事,此後路上不管遇到何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九歌吐了吐舌頭,點頭稱是。
蘭芽一肚子沒好氣,愈想愈覺憋屈得慌。
好容易洗了臉躺在床上,聽著九歌跟冬雪有一搭沒一搭小聲說話,迷迷糊糊算是睡了過去。不知何時忽然外頭又沸反盈天鬧了起來。
蘭芽一翻身坐起,忙叫人道:“九歌,冬雪!”
冬雪極機警,噓了一聲道:“你聽!”蘭芽側耳聽時,似乎有人在喊:“莫走了甄金!”
“好像是找那個甄金的麻煩!”冬雪道。
蘭芽不禁心頭一喜:“抓了起來最好!”一句話未完,“砰”地一聲,大門給人踢了開來。
三人都是一聲驚叫,微弱的燈光中好幾個人影當門而立,蘭芽只覺這情景同抄家那夜一般無二,驚疑之中,一眼瞧見門口一人相貌,登時唬得呆了——那人正是當日帶人闖進鄭府的李立!
外明內暗,李立卻並未看見蘭芽。他揮手叫人:“將這裡所有人都先綁到樓下!”
三人給拖拽到院中,只見院裡燈火通明,刀劍碰撞之聲不絕傳來。
三人抬眼一看,又是一驚——一名白衣人手執長劍,給一群人圍在中間。他以寡敵眾,卻意態閒暇,抬手踢腿瀟灑至極,嘴角似乎還帶著三分譏誚——這白衣人不是別個,竟就是船伕口中“連九歌也打不過”的甄金!
蘭芽腦中一片混亂,再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24第二十四章
甄金轉眼間已打倒數人,但敵人愈來愈多,時辰長了,他也漸漸不支。再鬥幾個回合,轉身時踏上一塊碎磚,口中“啊喲”一聲,身子前傾,未及站穩,便給五六人指中了要害。
甄金左右瞧瞧,“咣啷”將劍往地上一扔,拍拍手上塵土笑道:“輸了!”
立刻有人蜂擁而上將他仔仔細細、從頭到腳綁得結結實實。這些人似乎對他十分看重,五個人劍不離手圍在他周圍。
一個為首的蒙古人走到甄金面前,轉著圈看了又看,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用極生硬的漢話吩咐李立:“主犯拿到,其餘都放了!”
蘭芽與九歌心中狂跳,一聲不敢出。有人上來替她們解開繩索。蘭芽只背對著李立,生恐給他認出。
可惜天不從人願,李立在院中央站了一回便向這邊踱來。來來回回踱了幾趟,無意中一扭頭,立時認出了蘭芽!
他揉了揉眼睛,驚喜笑道:“啊,是六夫人!我與你當真有緣,哪裡都能碰上。”
甄金在人群中掙扎著還道:“瞎說,我與這位姑娘才真正是有緣!”
李立收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