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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這兔子嘛,也只好生吃,況且……”他忽然停住,凝神細聽。 ;蘭芽大驚,低聲急道:“追兵?”
真金搖頭,皺了皺眉:“你來聽!”
蘭芽豎起耳朵聽了半天,滿臉的難以置信:“像是……小孩兒的哭聲?”
再聽聽,又聽不到了。
兩人面面相覷,心中均想:這荒山野嶺,何來兒啼?難道是鬧鬼?
再等一陣,全無聲響,真金道:“吃飯罷!”
兔肉已放涼,真金席地而坐,口咬手撕,蘭芽只見他一口潔白的牙齒一閃一閃的,頃刻間半隻兔子了賬。
見他吃得香甜,蘭芽也漸覺餓了,拿起一隻他撕下的兔腿,慢慢咀嚼。這才知除水、火外,他竟還帶著作料!
一隻兔腿吃下肚,蘭芽便飽了。真金將剩餘的兔肉使大葉子包了,放入懷中。蘭芽便道:“我去那邊走走。”真金道:“莫走遠了。”
蘭芽走過了數棵松林,站定才要解衣,腳步聲起,真金追了上來。她連忙停手。
“你去哪裡?天要黑了。”
真金有些詫異。
蘭芽道:“我……我就走走,不走遠。”
真金道:“有什麼可走的?你要消食,再從這裡走回去就是。況且我勸你還是免了罷,這座大山,走出去總要三天兩日,兔子哪裡是天天有的?”
蘭芽無奈,低聲道:“我……我想……想……人有三急!”真金忍俊不禁,正要轉身回去,忽然,兒啼聲又起。今番二人俱聽得明白:絕非誤聽,且聲音似就在左近!
真金辨了辨方向,甩手走向旁邊一叢灌木,蘭芽已憋了半日,見他走遠,忙匆匆解了手,走回火堆旁去等著,心中只是訝然。
過不多久,真金便回來了,站在一丈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地瞧她,懷中抱著一個襁褓!
蘭芽大驚,搶上前看時:襁褓中裹著一個五六月大的嬰兒,肚兜上打了塊補丁,正魚兒般一個接一個地吐泡泡!雙眼已經乜斜,想是躺得愜意,快睡著了!
“他爹爹媽媽呢?”蘭芽下意識便向真金身後看。說完才覺好笑——這必是棄嬰!
“就在前頭一棵矮樹枝椏間放著”,真金道:“想是山下不知哪家獵戶的,只不知為何這般狠心不要了。”
蘭芽忽然心頭怒火高燒——圍城時她曾聽鄭夫人與二嫂子說話兒,知城中許多窮苦人家生下孩兒,卻斷斷養活不起,只好忍痛拋在山上、水裡。
如今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卻猶自想不明白為何不要了!
她一言不發,顫著手接過孩子,口中“哦哦”連聲地哄他,淚水湧出了眼眶。
那孩子睜開眼睛瞧了她一眼,隨即甜甜睡去。蘭芽走到猶有餘燼的火堆旁坐下。
坐下來她才驚覺:連火都不敢生,哪裡能收留一個隨時要哇哇啼哭的嬰兒?況且就算收留下來,又拿什麼給他吃?
她不由扭頭去看真金,只見他一臉茫然,顯然也是極為困擾。
過了許久,真金重重嘆了口氣,走過來將火堆踢散,未成灰的松枝四散拋遠,又細心將停留的痕跡一一消除,開口道:“走罷!再走一宵,便安全得多了。”
他原想著休息半日,吃了些東西,總有氣力翻到山後,到時一切好說。可千算萬算,哪裡算得到竟會多出個孩子。
真金不禁有些自責——何必多此一舉?再走片刻,聽不到哭聲也就是了。如今抱了來,仍舊是餓死,一個弄不好,還要拉兩個陪葬!
蘭芽也不說話,只抱了孩子跟在後頭。此刻天光黯淡,瞧得見腳下,卻瞧不清遠處,正是逃亡的好時機。兩人疾走了一陣,將將走到再難視物,蘭芽也快走不動了。
抱著孩子趕路,原不比抱個小西瓜,本就有諸多顧忌,蘭芽又是個大姑娘,半點經驗也無,自然窘態百出。真金眼見“再走一宵”已成妄想,只得停下。
蘭芽坐在地上歇息,真金傾耳細聽,見並無動靜,心下略安,打起精神尋找露宿之所。
好容易在一處亂石堆裡歇到天亮,真金睜眼一瞧,原來距山頂只一步之遙。他大喜過望,忙叫醒蘭芽,趁晨霧滿山,二人一口氣登上山巔。
不成想,到了山頂往下一瞧,猶似頭頂心傾下一桶冰雪水,真金倒還好,蘭芽卻是絕望至極——眼前莽莽蒼蒼,群山連綿,哪裡是什麼天門市鎮!
真金啞了半日,說道:“我實不知這山這般遼闊……”蘭芽走到一棵大樹下坐了,將孩子放到一旁,輕輕揉著兩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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