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說八道。一天連二十個字也認不下來。咱們草原上,就是一匹母馬,教上一天,也分得清牧草劣草!”
賀林都是大家閨秀,長這麼大,連家中奴僕罵街的髒話尚未聽過,如今受老婆子如此嘲笑羞辱,一時竟都愣住了,全不知該如何反應。
文嬤嬤“哼”了一聲,在地上走了兩步,漫不經心將才抄好的四十頁經文踩得骯髒狼藉,這才說道:“去罷,將那二十個字念熟寫熟,再去睡覺!”
二人深吸一口氣,眼神中彼此警示——若不聽命行事,苦頭勢必吃得更多!蘭芽便道:“相煩嬤嬤,可否將字音再教一遍?”
文嬤嬤又冷嘲熱諷了幾句,問道:“你們今日學的二十個字詞,都是些什麼?”
念慈回身將桌上海嬤嬤寫的那張紙拿了過來,文嬤嬤卻不肯接,只教:“我不耐煩看,唸了我聽。”
念慈料她只會說不會寫,便照著上頭漢字依次往下念。文嬤嬤這才一個個教了。念慈將字音用漢字標出,綴在後面。
這一回從頭再來,再不敢不用心。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各自記牢。文嬤嬤細細檢查了,終於放二人去睡。
小丫頭還要來服侍洗漱、更衣,蘭芽模模糊糊說了句,不必,便倒在床上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蘭芽只覺腿上一痛,睜眼看時,是海嬤嬤手執戒尺意猶未盡——蘭芽忙喊道:“都已記下了,為何打我?”
海嬤嬤大怒:“瞧瞧你們睡覺的下作樣子!仰面朝天,歪歪扭扭,衝撞了長生天,降下禍災來,你承擔得起嗎?”
蘭芽與念慈的床鋪緊挨著,海嬤嬤邊說邊走向念慈那裡,毫不偏袒也是重重地一下。
念慈一聲尖叫,忽地坐起,呆了半日,才捂著嘴哭出聲來。
海嬤嬤呵斥道:“不會睡就別睡!再有這麼一遭兒,打斷你們的賤骨頭。”
說罷扔下戒尺,掉頭去了,嘴裡還念:“頭也不梳,臉也不洗,腌臢著就睡,畜生也比你們強些!老爺向來識人,這是吃錯了什麼藥,弄進這麼兩個貨色來!”
這裡賀林伏枕痛哭,又不敢放聲,抽抽噎噎,直哭到五鼓時分,實在累得狠了,才迷迷糊糊又復睡去。
睡了不到一盞茶的光景,文嬤嬤又來。不由分說又是一人一頓打——
“睡覺托腮,一副哭相,想是要死了!還不給我躺好了呢!”
最後二人再不敢睡,一片黑暗中大睜著眼睛苦熬。
天快亮時,下起雨來。庭中原種著幾樹芭蕉,這葉葉心心,點滴霖霪,若放在往常不知要怎樣挑逗詩思;可如今,兩人只覺雨打芭蕉,聲聲催眠。聽得久了,再怎樣畏懼,亦是睡了過去——側臥弓身,只這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睡到天明。
小丫頭來叫起時,渾身痠疼難忍,下地時雙腿發抖,連鞋也穿不上。
到了午間,蘭芽到底發起熱來。小翠來瞧了,回稟七夫人。七夫人倒通人情,立刻遣郎中來瞧了。又特許蘭芽放假三日。但假雖準了,海嬤嬤道功課不可耽誤。一日二十,三日六十個詞語,病癒後須儘速補上。
蘭芽此刻只撐一日算一日,哪還有餘力計較三日以後!
午飯是端了來用的。蘭芽昏昏沉沉吃了一小碗羊肉麵條,喝了湯藥,便沉睡過去。
不知昏睡了多長時間,忽覺有人推她。她嚇了一跳,只道又是嬤嬤來打。睜開眼卻見念慈一臉擔憂瞧著自己。
她放下一顆心,卻聽念慈道:“你可好些了?”
蘭芽勉強道:“似乎好些,你怎麼來了?快別為了瞧我,耽誤了你自己。”
念慈滴淚道:“你道她們為何這般千方百計折磨我二人?”
蘭芽忙掙扎著坐起問道:“為何?”
念慈左右瞧瞧無人,壓低了嗓音道:“我午間無意中聽見小翠與一個丫頭說話兒,原來那‘達魯花赤’臨走時,曾去咱們住的小院看過,回去後對大夫人說剩下四人都是好的,打算將靈虛和梨花納作九夫人、十夫人;將我二人納作六夫人、七夫人——原來他們習俗,妾室大小,不問進門先後——如此一來,七夫人顏面大喪,若不給我二人幾分顏色瞧瞧,便在家裡頭,也抬不起頭來。”
蘭芽道:“既如此,何不打死了便罷!”想想又問:“今日海嬤嬤可又尋你的不是了?”
念慈道:“今日我早早寫好念好了,她一時想必還想不出新的法子。你不必擔心,我已替你寫完了在那裡,病好了,你只會念就成了。”
蘭芽拉她的手哽咽道:“好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