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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到了哪裡。盧處道急著要過去相護,但十來個丫頭隔在當中,一時間哪裡過得去,只急得不住跺腳亂罵。珠簾秀在眾人推搡中掙扎著抬頭看向他,眼中淚水滾來滾去,只強忍著不肯落下。
想當初蘭芽在季瑛祖母的壽筵上初次見到珠簾秀——那時手捻花枝,含笑而立,是何等的驕矜自傲,如今卻當著心上人的面給人如此作踐……
蘭芽眼下已無一個親人,乍然見到她本就生了幾分親近之意,此刻見她有了麻煩,更是有心相助。但一來珠簾秀委實理虧,二來眼下混亂至此,也實在不知是如何助法,她彷徨四顧,一時失了計較。
忽一抬眼,見真金捂著肚子搖搖晃晃從下頭上來,她眼前一亮,忙從看熱鬧的人群中擠過去,一把拉住他,將識得珠簾秀與盧處道的事大略說了兩句,隨後急急詢問:“你可有法子止住那夫人不再吵鬧?”
她與真金同行已久,不管願與不願,總是一路仰他照料,因此不知不覺中早生了依賴之心;再想起在荊門時給當鋪誣賴,多虧他用計,才洗脫冤屈,因此當此無計可施之際,自然而然便來向他求助。
真金適才賭氣,喝了一大碗滑滑溜溜的皂角米,腹中劇痛,在茅房蹲了半日才覺稍好些,眼下頭重腳輕,走路還拖拖拉拉,聽蘭芽劈頭便出了這麼個難題,想了想,冷著臉說道:“我險些給你那丫頭害死,你便問也不問一聲?”
蘭芽一愣,小聲道:“我……我……”低頭捻著衣角說不下去。
真金看了她片刻,忽然一笑:“罷了,我也不與你們一般見識——法子我有,但你卻如何謝我?”
蘭芽見他胸有成竹,又驚又喜,忙道:“我好生謝你,我……”
她想來想去,急切間想不起該如何相謝。真金轉轉眼珠,彎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我救了這對鴛鴦,你不拘哪裡,給我親一下,如何?”
“你……”蘭芽漲紅了臉。
真金微嘆一聲,低聲道:“小氣的丫頭!”說完,手一抬,拔下了她頭上一根頂端垂著兩粒珍珠的銀釵子。
蘭芽捂著腦袋詫異地瞧他。真金微微一笑,左手在她腮邊輕輕一碰,右手倏地揚起——
蘭芽只覺眼前一花,便聽那盧夫人一聲尖叫,本來喧鬧無比的樓上瞬間靜了下來!
她定睛一看,見盧夫人臉色煞白,搖搖欲倒,頭頂髮髻上端端正正插著她的釵子,兩粒黃豆大小的珍珠映著日光來回搖晃……
蘭芽呆了半響,慢慢轉頭去看真金,卻聽他輕嘆一聲,說道:“插得偏了,不好看!但須怪不得我,要怪你那小丫頭害得我體虛無力!”
彼時樓上總有數十人在場,人人都給他這一手驚得說不出話,他這一開口,數十道目光登時聚到他的身上。
真金趁著這片刻的寂靜,大聲說道:“這位夫人,珠簾秀姑娘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如此這般羞辱於她,是要跟我過不去麼?”
這話一出口,眾人登時竊竊私語起來。
盧處道原本怒他無狀,聽了這話,立刻明白此人乃是要助他。又一眼瞧見蘭芽立在他旁邊,他稍一回憶,已想起她是摯友鄭季瑛的未婚妻子,心中更是篤定。當即向珠簾秀使了個眼色,搶在夫人開口之前說道:
“這位仁兄,對不住得很,賤內脾氣不好,又不知聽了什麼人挑唆,鬧出這樣莫名其妙的事來,實在對不住!不過仁兄也有不是處,這根釵子如此尖利,若稍微失了準頭,豈不傷了賤內?她平素最是膽小不過,你須得替她陪個不是才好。”說著,走上兩步,在妻子肩上輕輕拍了兩下,以示安慰。
真金笑道:“我甄公子是何許人也,百步穿楊,箭無虛發,又怎會傷了尊夫人?況且,我不這麼著,她們還不知要胡鬧到幾時。珠簾秀姑娘這委屈,卻要受到什麼時候?”
他二人一來一往,一般都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但圍觀的客人不知,只道是實情,原本都指摘珠簾秀的不是,此刻卻倒了旗槍,紛紛數說那少婦不問青紅皂白,胡亂打人。
盧夫人又是後怕,又是委屈,又是憤怒,又是狐疑,思來想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抽抽噎噎道:“你們……你們……”先時的威風氣派轉眼間消失無蹤。
盧處道忙取出手帕替她拭淚,口中不斷輕聲安撫。
盧夫人這一哭,她帶來的丫頭也都手足無措起來,丟下珠簾秀,一個個走到她身邊。
盧處道趁此時機,忙拉了夫人的手,連哄帶勸,拉了她下樓。二人走到樓梯口,盧夫人轉過頭來,指著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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