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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凌千羽的手臂道:“凌兄,請坐。”
凌千羽謙讓了一下,終於無法推辭,坐了上位,不一會兒工夫,店夥計便已送上菜餚美酒。
這兒的菜餚極為精緻,四個冷盤一端上來,擺放在桌上中間,有如四朵盛開的花瓣,首先便給人一種美感。
樓上專門有兩名夥計伺候,一個人忙著端菜,另一人則捧起酒壺倒酒,頓時酒香四溢,芬芳撲鼻。
雷剛端起酒樽道:“凌兄,你我是第一次相聚,容我先敬凌兄三杯。”
凌千羽望了望樽裡的酒液,微笑道:“雷兄,小弟的酒量不大好,還請……”雷剛笑道:“凌兄又來了,上次你跟丐幫長老壺中仙丐拼酒,在兩天兩夜之後,終於使得他醉倒於地,半日未醒,你的豪飲之名已經成為江湖美談,這區區的幾杯女兒紅,又怎麼放在你的眼裡?”
凌千羽苦笑道:“小弟上次是被壺中仙丐鄭老前輩逼得無法推卻,只得與他一拼,其實論起酒量,小弟是差得太遠了。”
雷剛道:“無論如何,凌兄你不能推辭。喏!小弟我先乾為敬!”
他的氣勢豪邁,喝起酒來也是豪壯無比,仰首之際,便是樽空酒幹,轉眼間,連盡三樽,面色不變。
他長長地吁了口氣,任由酒漬留在虯髯之上,把酒樽一照,道:“凌兄,小弟已經幹了,現在該你……”他話未說完,只見凌千羽也把酒樽一照,道:“雷兄,謝了。”
雷剛瞪大了眼睛,驚訝道:“凌兄,你已經喝完三杯……”坐在旁邊的楊晉淮頷首道:“總鏢主,凌大俠的確已經幹了三樽。”
雷剛愣道:“你怎麼這樣快?”
成竹笑道:“總鏢主,你一向自命海量,如今遇到敵手了。”
雷剛大笑道:“凌兄,小弟聽到江湖傳說你把壺中仙丐灌醉了,心裡還在半信半疑,不料今日一見,果然酒量無雙,小弟佩服之至。”
凌千羽笑道:“雷兄過獎了,小弟其實……”他的話聲被倏然起自街上的一陣巨大的譁叫聲音所打斷。
那陣喧譁聲嘈雜無比,其中還夾雜有哭叫之聲,更多的卻是陣陣歡呼……凌千羽目光一閃,往窗外望了一下,道:“雷兄,這是……”雷剛笑道:“凌兄,你來得正湊巧,趕上了本城發生的一件事。”
凌千羽道:“哦!什麼奇事?”
雷剛站了起來道:“凌兄,你過來看看,便知道是什麼奇事了。”
凌千羽頗為好奇,隨著雷剛立起朝窗邊行去。
窗下便是他方才人城的那條大街,剛才他進城之際,街上的行人雖多,還通暢無阻。
然而就這一會兒光景,滿街之上,聚集了成千成百的人,從窗上望下去,只見到人頭濟濟,無數的手臂高高舉起。
凌千羽目光一閃,立刻便發現那些人推推擠擠,喧譁大鬧,全都是仰首望著對面的一座高樓上。
那座高樓有幾個敞開的大窗,凌千羽望將過去,只見一個身穿錦緞長袍,頭戴員外帽子的肥胖老者正在視窗,默默垂首朝街上望去。
醉仙居距離那座高樓只不過相隔數丈之遠,以凌千羽的眼力,把那個肥胖老者的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只見對方那肥厚的下頷一陣抖動,捧起一把東西就往街上擲下。
那些東西在剛光卜閃出銀白似的光輝,一落人人群裡,便見到千頭蠕動,無數條手臂揮舞,每一個人都盡力搶奪著落下的物件。
凌千羽失聲道:“他原來是在散銀子?”
雷剛頷首道:“不錯,他是在散銀子,從昨天開始,今天已是第二天了。”
凌千羽只見那個肥胖老者擲出了一把銀子,蹲身又從放在旁邊的一個籮筐裡捧起了一把銀子擲了下去。
他從來都沒有把銀錢放在眼裡,但是也從沒有看見過有人把銀錢當石頭一樣地散了出去。
默默凝望了一下,微笑道:“這人看來是個大善人,他這是賙濟窮人,積聚功德!”
雷剛失笑道:“凌兄,你說別人這麼做是積聚陰德還有人相信,可是許剝皮這麼做,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許剝皮?”
凌千羽道:“這人的名字怎會如此奇怪?”
雷剛笑道:“那是他的外號,他真名叫許萬山,乃是本城第一富翁,根底最厚的崔家老太爺的親戚!”
他話聲一頓,繼續道:“這傢伙專放高利貸,借人十兩銀子,一個月的利息要一兩五錢,這些年來他賺的錢全都是作孽錢……”凌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