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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的重點不是這是不是我的風格,小姐!”尼古拉斯咬牙切齒的說:“問題的重點在於我被一位小姐迷住了!”
“我說的就是重點,尼古拉斯,我可不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你身上。”簡嵐眉頭微蹙,看著尼古拉斯說。
“為什麼?”
簡嵐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兒,簡嵐開口說:“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不相信愛情的人。”
尼古拉斯愣住。
然後忽然大笑出聲,說:“不愧是簡。”說了這句話,尼古拉斯就不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在河邊走著。
過了一會兒,尼古拉斯忽然開口,說:“父親的自殺,給我最大的打擊並不是失去一個依靠,以後什麼都需要自己去拼搏。”頓了頓,尼古拉斯說:“而是對感情的懷疑。”
簡嵐抬頭,看向尼古拉斯。
“在我的印象裡,父親愛母親勝過一切,接著是我和詹姆斯。可是即使是如此,他還是會丟下我們而選擇自殺。簡,如果感情真的那麼偉大,即使再難堪再困難,即使跌到了塵埃裡,泥潭裡,甚至陰溝裡,他難道不應該留下來守著我們嗎?拋開責任義務不談,難道他說的愛我們勝過一切都是騙人的嗎?!”
尼古拉斯的目光盯著河面,眼中充滿了悲傷和……憤怒。
簡嵐感覺氣氛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她看著尼古拉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尼古拉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同她聊得來的人,有時簡嵐甚至會感覺他是一個生錯時代的人。
他和她一樣,不屬於這個時代。
他和她一樣,應該生在那個可以在不工作的時候肆意喧囂大笑吵鬧不優雅的時代。
她可以穿著T恤和七分褲,踩著涼拖,拿著冰激凌在大街上閒逛。
他可以反帶著棒球帽,穿著牛仔褲,抱著吉他耍帥裝酷。
可是命運開玩笑,於是他們只能帶著假面周旋在十九世紀,周旋在一個個舞會沙龍里,周旋在紳士和小姐們之中。
只要在人前,他就要帶著那張上流社會紳士們的面具。
只要在人前,她就要溫柔嫻靜甚至不大聲說話。
這個時代甚至夫妻都要分房睡不然就不合規矩,禮儀。
他說的沒錯,一切為了生存。
作為一個沒有多少財產的中產階級的小姐,她要微笑,要得體,要優雅。
作為一個在漩渦中掙扎的資本商人,他要微笑,要得體,要優雅。
他們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
簡嵐用私下裡變本加厲的兇悍,野蠻這樣極端的方式來尋找平衡,而尼古拉斯則用各種各樣的惡作劇,嘲諷來證明真正的自己的存在。
所以他們才能夠不打不相識,也許在通訊的時候簡嵐就已經感覺到一種來自靈魂上的吸引。
簡嵐此刻很想安慰一下尼古拉斯,可是張開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的,如果感情真的那麼偉大,那麼為什麼老德?杜蘭先生要丟下美麗的妻子,和兩個可愛的兒子?
說其實你的父親不夠愛你們,所以你還是應該相信這個世界存在真正的愛情?
這話簡嵐聽了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我跟你說過我是在那些要巴結我父親的商人,還有他們的兒女的環繞中長大的。”尼古拉斯站定,看著被夕陽染成金色的河面,說道:“從父親投機生意失敗傳開開始,我身邊環繞的那些少爺小姐們紛紛換上了另一副面孔。絕對不是之前的可愛可親。”尼古拉斯搖著頭,說:“可笑十五歲之前的我還一直認為自己魅力非凡。”
“成長的疼痛。”簡嵐乾巴巴的說:“雖然比較痛苦,但是卻很迅速的讓你成長了,不是嗎?”
“當然,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那些人。”尼古拉斯淺笑著說:“如果不是他們我現在八成是一個遊手好閒的敗家子吧。”
聽著尼古拉斯這種不在意的語氣,簡嵐忽然感覺心裡有些難受。
她幾乎可以想象當時的境況。
十五歲,她還在幻想學生會體育部長的年齡,他已經看盡了世情冷暖。
父親的死對於他是一種背叛,平時的玩伴的疏遠也是背叛。
那個年紀的少年少女們剛剛開始幻想愛情,他卻看到了上流社會優雅高貴面具後面的勢力與冷漠。
其實這些怪不得那些少爺小姐們的,簡嵐想,不過是世情薄,人情惡罷了。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