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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阿醜摸著楚陶的秀髮,繼續道:「我在一個很冷清的地方長大,那是個跟皇宮一樣冰冷的地方。」
「可憐的阿遜……」懷裡傳來楚陶幽幽的嘆息。
「我父親是塞外飛龍韓家的莊主,我娘是他的外室,所以我很少見到父親,我隨母姓,功夫也是母親教的。在那座宮殿裡,每天陪伴我的只有兵器,我記得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戮。我們的教規以錢為名,只要別人花得起價錢,我們什麼都做,自從我三歲拿起了兵刃,就再沒跟它有片刻分離。我殺過很多人,所以江湖中人都稱我夜修羅……」
阿醜說得很慢,也很雜亂,似乎是隨想隨說,臂彎漸沉,他知道楚陶經不住疲憊,睡過去了,卻依然繼續往下說,說起自己的童年,少年獨闖江湖的快意,說起練武不當導致中毒,然後隱身王府,說起和楚陶相遇後故意逗他的總總……
夜風輕襲,將低沉話音緩緩拂入無邊蒼穹,而後,消散。
晨蒙時分,阿醜將楚陶抱回床上,他睡著正香,神情平和,唇角可愛的彎起,想起他醉酒後的慵懶模樣,阿醜怔了怔。
「對不起,十一。」輕輕撫摸著楚陶的鬢角,他說。
對楚陶有些歉疚,不過他不覺得自己有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個道理他想楚陶也該明白,他只是照做而已。
第八章
離開那間草房,破舊的木門在發出一陣沉悶聲後將他和楚陶隔成了兩個天地,阿醜向青河上游走去,直到到達渡口,他都沒有再回頭。
人生沒有回頭路,邁出去後就不能再回頭。
煦日照亮了一江春水,阿醜上了渡船,船身微微晃了晃,江水中只映著他一個人的倒影,突然想到那天乘船時楚陶特意坐在自己身前的那幕,他心神也隨湖水微晃了一下。
那是個笨蛋,笨蛋到從來沒懷疑過他說的話,被他欺辱後還拼了命的護他,甚至把他當最信任的人去依賴,他永遠都不知道這一路自己為了自保,曾數次將他推入險境,像這樣的笨蛋,是不適合活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的,他的死亡只是早晚而已。
『阿醜,我會一輩子待你好的!』
一波瀲灩,似乎映出楚陶的淡淡笑顏,阿醜用力甩了下頭,想把那張容顏甩開。
會忘記他嗎?
他在心裡給了自己否定的答案,他曾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像那麼笨蛋的只有楚陶一個,要想忘記,應該很難吧。
煦日已高掛半空,這時候楚陶該醒了,官兵也很快會追來,與其隨自己逃命,留下來對他也許更有利,霍縝還喜歡著他,不會對他多加為難,說不定還會為他請良醫治傷,所以自己這樣做,也是為了他好。
可是,無論多完美的解釋都無法詮釋背叛的字眼,他知道自己的離開對楚陶來說是致命的,一路行來,楚陶把他看作是能同甘共苦的最親密的人,所以才對他投入完完全全的信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楚陶無法承受住自己的背叛,他甚至不敢想像楚陶在得知真相後決絕無助的表情。
船家的唱喏驚醒了阿醜的思緒,錨索取下,船槳翻動中小船漸漸離開岸邊,不由自主的,他轉回頭去。
江岸漸遠,心裡卻沒有脫離追捕的僥倖,反而是種無法言說的情感,擔心、不安、牽掛,交織在一起,擾亂了他的思緒。
官兵會不會及時出現?出現後會不會拆磨十一?驀然地,這個念頭跳入他心裡。
事隔了這麼久,他沒有信心斷定霍縝一定會照顧楚陶,這世上最善變的就是人心,為了威名權位,他是否還會在乎一個沒落的皇子?
我在擔心他嗎?
突如其來的念頭竄入心房,阿醜惶惑了。
很陌生的情感,從他出門後就一直形影相隨了,空蕩蕩的心,忐忑不安的思緒,彷彿要失去什麼的慌亂,似乎在此刻都找到了答案——原來他一直在擔心。因為喜歡而擔心,因為愛而牽掛,而牽掛的物件是那個笨笨的,一直被自己騙的小皇子。
眼前劃過他拼命幫自己抵擋對手的情景;他醉酒惹人愛憐的模樣;他被人甩後抱著自己痛哭的傻氣;還有更早,他被驚馬拋到自己懷裡,一臉驚訝後,傻傻地說的那句『你好醜……』
不回頭,是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想轉回去,永遠都有機會,可是……遠看江岸,景色漸行遙遠,機會隨著船的行走漸漸離他遠去,無法再回頭。
沒再猶豫,阿醜站起身,跳入江水。
「喂,你瘋了……」
無視身後船家的驚叫,他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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