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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蠊郟�芄�261種,計1611冊。9除此之外,還有從明代到抗戰為止的歷代曆書200多部。這個藏書目錄即便拿到現在,也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在這前後,張蔥玉的錢袋有時還能為鄭振鐸經濟上活絡活絡。鄭先生聯絡的社會面非常廣,有時需要接濟一下什麼人,就請張蔥玉幫忙,張蔥玉總是“OK”,沒有話說的。每逢這個時候,他只是淡淡地對妻子說:“他那頭有人來,要用錢 。”或者說:“他要接濟一個人,這個人很重要。”至於接濟什麼人,並不詳說,也許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麼人,但他相信鄭振鐸。至於後來錢有沒有還來,恐怕也是一筆糊塗賬,張蔥玉夫婦並不認真當回事。
對於數額較大的款項,張蔥玉還是記了一筆,如他在1941年12月24日的日記中就記著:“金華來替鄭振鐸借款三千元。”金華叫楊金華,是一家舊書店的員工,與鄭振鐸是很好的朋友。那時太平洋戰爭剛剛爆發不久,日本人進入了租界,鄭振鐸等在淪陷區搶救珍貴典籍的工作一下子陷入停頓,他們這些為重慶方面工作的人員即刻面臨極大的危險,必須轉入地下,這就是鄭振鐸在日記中講的“蟄居”時代。這個時候他與重慶失去了聯絡,正在困難時期,急需用錢是很自然的,張蔥玉二話沒說,馬上辦理。但三千元在當時不是個小數目,因為那時一擔米也只值10元錢。一個六口之家,再加上傭人,每天吃魚吃肉,一天的菜金也只需兩元錢。
13。從公子哥兒到書畫鑑定大師(7)
後來他們一直保持著聯絡。1947年,鄭振鐸也為張蔥玉做了一件大好事,即把張的70幅唐宋以來的名畫影印成冊,這使後人明白了,張蔥玉起碼收藏過這麼多好東西,因為他自己除了藏書,沒有留下任何藏品目錄。
到了解放初,張蔥玉已經瀕臨經濟破產了。因為種種因素,他任董事長的東南信託公司早就易主了,其他事業經營得也都不理想,手裡的字畫越來越少了,也不是他的至精之品,而他是一家之長,一家六口人(包括他的母親邢定)總要吃飯呀!
俗話說“旁觀者清”。張蔥玉身邊那多如牛毛的朋友,在鄭振鐸看來,有的是朋友,有的根本不是朋友,只會帶來麻煩。他在上海呆的時間越久就必定越沒錢,因為找他吃酒打牌的朋友太多了,久之必然要毀了這個人才。鄭振鐸是真朋友、好朋友,他在關鍵時刻要幫朋友一把。恰好此時國家要籌備開放故宮博物院,還要建設國家歷史博物館,他就毅然把張蔥玉調到了北京,當國家文物局的文物處副處長,兼文物出版社的副總編輯,充分發揮他的特長,讓他專心致志地為國家服務,跟那些酒肉朋友永遠告別。
自然,當時北京的生活條件是很艱苦的,這對於在上海的租界裡生活慣了的小開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最初他先一個人去工作,一年後全家才搬去。尤其難能的是,他的老母親邢定女士也跟他一起搬到了北京。 全家從上海的花園洋房一下子住到了北京的衚衕裡,煤氣灶變成了煤球爐子,抽水馬桶變成了院子裡的“蹲坑”,一切都很不方便,加上氣候乾燥,冬天寒冷,他那本來就單薄的身板就常生病。但是張蔥玉的精神生活一下子充實了很多,他覺得把自己的經驗和本領貢獻給國家,這比什麼都重要。何況那時的首要工作是要恢復、充實故宮繪畫館,意義重大,必須全力以赴。因為故宮裡原先的古代珍貴字畫一部分被末代皇帝溥儀帶到了東北,還有一大批被國民黨政府帶去了臺灣,到解放時,故宮繪畫館已經是個空殼子了,眼前急需從民間充實藏品,以便對公眾展出,這個徵集工作中就有很重要的鑑定任務。張蔥玉幹這行真是得心應手,因為他一生都泡在字畫中,20歲時就已經進出故宮參與鑑定工作了。過眼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中國最重要的書畫藏品,很多他都親眼看過。
他的夫人顧湄女士至今還記得一件事。1940年代初有一次他們夫婦到了北京,當天晚上朋友請客看戲,他們坐定後就聽見後排有兩個老人在聊天。其中一個人說:“聽說上海的張蔥玉來北京了。”另一個則說:“這位張先生對古畫如此精通,肯定五十歲出頭了。”坐在前面的張氏夫婦心中不免好笑,他們哪裡知道,張蔥玉就在他們眼前,是個只有二十來歲的青年呀!當時張蔥玉所達到的鑑定水平,連張大千和譚靜都是防著他的,他們造的假畫就怕張蔥玉給看出來。譚靜還僱傭了湯臨澤為他臨摹古畫,一旦張蔥玉找不到湯臨澤的時候,譚靜就推說回鄉下去了,可是張蔥玉知道這裡的奧妙。
20世紀50年代,是個政治運動不斷興起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