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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尤一撒嬌:“人家不是忙嗎,哎,哥,你也是來找那個‘花團錦簇’的?這下可好了,我不走了,我要看著你跟她玩。”
國子秦一下子想起了新婚之夜,就是這個頑皮的小妹扯去了他床上的幔帳,然後一邊跑一邊滿院子喊,說是看見了嫂子的大白屁股。
他搖搖頭,故意繃起臉:“淨胡說八道。”
花小尤衝老鴇子一擺手。老鴇子忙不迭地跑過來,賠著笑臉:“子玉格格有什麼吩咐?”
花小尤說:“以後我哥在你這裡的花銷都記在我的賬上,哥你在賬單上也不用簽字,畫個大白屁股就行,像我嫂子那樣的。”
關東過客 第八章(3)
國子秦抬了抬手:“看我掌你的嘴,”又說,“不用,小妹,哥現在有錢。”
花小尤問:“發財了?”
國子秦說:“哪啊,哥謀了個差使。”
花小尤:“在哪?幹啥呀?”
國子秦說:“在高麗會館,給人家跑跑腿。”
花小尤心裡一動:“是南時順那兒?”
國子秦點頭。
花小尤說:“哥,你去玩吧,我在對面蘇白茶樓等你,完事了你過來。”
蘇白茶樓也是朱老闆開的,名字取自杭州西湖的蘇堤白堤。這茶館是個小二樓,樓上品茗,樓下是茶莊,專賣龍井、毛尖等江南名茶,門口立著個大牌子,寫著“明前特炒,雨前特炒”一類的字。
南方人做生意就是與東北人不一樣,不論是開綢莊,開飯店,開妓院,開茶館,都講究個特色。當時有人曾尖刻地比喻說,東北人做買賣就像傻狍子,繞不過彎;南方人做生意則像猴子,道眼子多,鬼靈得很。就拿這茶館來說吧,東北人開的茶館,白茬桌子,大花粗瓷碗,誰來了,大碗咣噹一聲扔桌子上,老懞古的紅茶磚掰下來一塊,再咣噹一聲扔碗裡,從火爐上拎下燒得咕咚咕咚的大茶壺,滾燙的開水像撒尿似的澆進碗裡,那茶立時就見了顏色,黑紅黑紅,濃釅釅的,像一碗豬血。
南方人開的茶館就不一樣了,首先人家叫茶樓,不叫茶館,聽著就雅了些,檔次也覺得高了些。房間隔成一個個的小雅間,清一色的楠木傢俱,清一色的景德鎮茶具。牆壁上掛著白居易和蘇東坡的詩詞,全弄成像從哪個碑石上拓印來的樣子,黑底白字,古色古香,看著來路就挺正宗。如果你有雅興,還可以欣賞江南絲竹,還可以欣賞茶道。
花小尤找了一個單間坐下,要了一壺洞庭湖特產——君山銀針,她喜歡看那茶在杯裡立成一蓬水草的樣子,也喜歡那種清香怡人的味道。
剛剛喝了一杯茶,卻聽外邊有人唱:“說花兒小姐你要細聽,我本是蟈蟈哥返回家中。”
花小尤一聽就知是大肚蟈蟈。果然,門一開,大肚蟈蟈和一個精瘦的南方人走進來。
花小尤站起:“蟈蟈哥,這麼巧,你也在這兒。”花小尤有意把“蟈蟈哥”喊成“蟈蟈蟈”,就像農村老孃兒們喚雞的聲音。
大肚蟈蟈說:“放屁崩出個金鎦子,哪有那麼巧的事,我是瞄著你過來的。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這間茶樓的朱老闆,對面那‘春宵一刻’也是他開的。”
朱老闆深施一禮:“花小姐能賞光到我這小小茶樓來,朱某頓感蓬蓽增輝。”
花小尤還以一禮:“朱老闆過謙,叨擾了。”
大肚蟈蟈不耐煩了:“哎,我說你們別整這些個酸詞行不行,湯鍋裡下笊籬,撿乾的撈吧。我剛才跟朱老闆說了咱們成立新文化促進會的事,他挺同意,願意入夥。”
花小尤說:“你說我們酸,我看你整個一個臭,啥叫入夥,鬍子啊,以後你也學學說人話,別一張嘴就給祖宗丟人。”
大肚蟈蟈對朱老闆說:“我這師妹半拉眼看不上我,一張嘴就戧我肺管子。”
朱老闆大笑:“花小姐好口才,以後,朱某要有言語不當之處,還望花小姐擔待一二。”
花小尤說:“朱老闆再這麼說,我蟈蟈哥又要吐酸水了。朱老闆,坐。”
花小尤給朱老闆和大肚蟈蟈倒茶。
花小尤說:“朱老闆看過二人轉嗎?”
朱老闆:“看過幾次,看過唱許仙、白娘子的,還看過那個遊西湖。”
花小尤問:“感覺如何?”
朱老闆:“有意思,有意思,在中國我去過不少地方,也看過不少地方戲,沒看過這麼有意思的,坐在那就開始樂,樂得第二天早晨肚子還痛,有意思,曲調好聽,唱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