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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尊敬他。‘他怎麼看待你畫的畫?’‘他很喜歡。’另一位畫家對赫魯曉夫說:‘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我們是畫家,完全不同的人,看到的世界也不相同。我們在出版社做了許多工作。別柳京幫助我們把我們對世界的感受表現在畫布上,我們非常感謝他。’‘好吧,現在給我講講是怎麼回事。’赫魯曉夫說。我用最通俗的話給他講解繪畫藝術,赫魯曉夫默默地聽著,一場風暴可能過去了。但這時,蘇斯洛夫低下頭,對著赫魯曉夫的耳朵說了些什麼,赫魯曉夫看了看我平靜的臉,突然爆炸了:‘你說什麼?這怎麼會是克里姆林宮呢?這是對它的嘲笑。牆上的雉堞在哪兒,我怎麼看不見?太籠統和無法理解了。別柳京,你聽著,我作為部長會議主席對你說,所有這一切都不是蘇聯人民所需要的。你明白我對你說的話嗎?’蘇斯洛夫轉過身來,指著米羅諾夫畫的沃利斯克風景畫問道:‘這表現的是什麼?’‘沃利斯克市’,我回答道,‘生產水泥的城市,那裡到處都覆蓋著一層灰色粉末,可人們仍然出色地工作,彷彿沒注意到粉末。’‘你怎麼說有粉末呢!你到過沃利斯克沒有?’蘇斯洛夫喊起來。‘這不是虛構,而是寫實。’我回答道,‘您可以調查嘛。’‘那裡幹活的人都穿白大褂!乾淨極了。’蘇斯洛夫繼續喊道。白大褂……我記得那座灰色城市,樹都蔫了。幾公里以外都能看到籠罩在城市上空的灰塵。‘這是什麼工廠?畫的是《紅色無產階級》工廠,是吧?怎麼那麼多煙筒?這個工廠只有四根菸筒。’蘇斯洛夫仍不甘休。他故意裝作憤怒,表明他同赫魯曉夫的看法完全一致,指出這些畫不僅差勁,還醜化蘇聯工業。‘這跟煙筒有什麼關係?畫家畫這個城市時,為了加強印象,有權多畫幾根菸筒。’我頂撞道。‘你們這樣看,可我們認為他無權這樣畫。’蘇斯洛夫繼續說。赫魯曉夫對蘇斯洛夫同我的辯論感到厭倦,便走進隔壁的一個展廳,那裡陳列著涅伊茲韋斯內(赫魯曉夫墓像的塑造者)的雕塑作品。涅伊茲韋斯內回憶道:‘赫魯曉夫對我吼叫起來,說我白白浪費人民的錢,塑造出來一堆大糞,我則指責他對藝術一竅不通。辯論了很長時間。我告訴他,他受人挑唆,陷入可笑的處境,因為他不是專業人員,不是評論家,缺乏應有的美學知識……我對他說,這種挑唆不僅針對知識分子和自由化,還針對他本人……”(《各民族友誼》)畫家沒提到站在他們旁邊的蘇斯洛夫,但蘇斯洛夫卻記住了他。1976年涅伊茲韋斯內申請出國,安德羅波夫已經允許了,但他仍無法出國,因為蘇斯洛夫反對,蘇斯洛夫要把他在國內折磨死。
藍英年:“灰衣主教”蘇斯洛夫(五)(3)
蘇斯洛夫一貫仇視《新世界》雜誌,因為這家雜誌反對個人迷信,呼喚民主和自由,它的主編是特瓦爾多夫斯基。特瓦爾多夫斯基思想活躍,堅決捍衛蘇共二十大的方針,發表大量揭發斯大林集權體制的作品,要求作家真實地反映現實,並同那些粉飾生活的作品做堅決的鬥爭。《新世界》在自己周圍團結了一批思想激進、渴望改革的作家,形成進步知識分子的營壘。而這正是蘇斯洛夫所不能容忍的。蘇斯洛夫是斯大林體制培養出來的人,同極權體制熔鑄在一起。他迷醉於陳腐的教條,不接受任何鮮活的思想。他早想把特瓦爾多夫斯基一腳踢開,但特瓦爾多夫斯基並非等閒之輩,是蘇聯有影響的詩人,在知識分子當中享有崇高的威望,無法輕易免除他主編的職務。蘇斯洛夫對《新世界》採取全面圍剿的策略。《星火》雜誌發表《十一人的來信》,猛烈批評《新世界》給黨和國家的歷史抹黑。《真理報》等大報發表建築工人和計程車司機們致編輯部的信,譴責特瓦爾多夫斯基。“特瓦爾多夫斯基轉述西蒙諾夫的話,不久前傑米切夫(黨中央書記)在列寧格勒講過一次話。他回答提問中的兩個問題:‘你們準備如何對待索爾仁尼琴?’‘我們同他鬥爭,抵消他的影響。’另一個問題:‘你們如何對待《新世界》?’‘這件事比較棘手’,傑米切夫回答道,‘首先,著名作家、作協第一書記費定是編委;其次,這個雜誌有個特點:善於發現天才。’‘第三呢’,特瓦爾多夫斯基笑著說,‘我這樣理解,讓他們給我們發現更多天才,如果少了,我們就取締他們。’”(孔德拉托維奇:《〈新世界〉日誌》)接著又採取組織措施:1966年解除了編委扎克斯和傑緬季耶夫。”特瓦爾多夫斯基同蘇斯洛夫爭吵了二十分鐘,拒絕工作,抗議不經主編同意便撤換編委,而蘇斯洛夫用黨的紀律威脅他,叫他必須留任。”1970年,作協書記處在特瓦爾多夫斯基缺席的情況下,透過加強《新世界》編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