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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與當局有所不同,而於愛護民族之主權,期將國命民生進至於安康之域,自問殊無貳致。今既被逮,惟有直言,倘以此而應重獲罪戾,則釗實當負其全責,惟望當局對於此等愛國青年,寬大處理,不事株連,則釗感且不盡矣。又有陳者,釗夙研史學,平生蒐集書籍頗不在少,如已沒收,尚希儲存,以利文化。(李大釗《獄中自述》,載《黨史研究資料》第二冊,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12頁)
他要求的,是能夠保護他的青年同志,不要株連。對於身後事的交代,只表示希望藏書不要失散,到死還在為未來的文化著想。
朱正:兩個朋友——李大釗與白堅武(五)(1)
李大釗死後,白堅武還活了十年。
1927年吳佩孚最後失敗,流寓四川。白堅武同他分了手,回到天津,作寓公了。沒有了收入,生活都很困難。前些年在北京買了棟房子,租出去,房客又總是拖欠房租。又從一些老關係那裡籌措了一筆本錢,開了一個乾鮮貨棧,覺得這樣也好:“下野而謀生,不得已而逐十一之利,慰情差勝於無,以視在政治得非分之財者則有天壤之別矣。”可是他自己不會經商,僱請的經理又不得其人,也賺不到錢。“仁和棧張經理夢九又來通融資金,以年十餘萬之生意僅敷開銷無餘利,前途尚虞危險,由今之道而不改弦更張,只有收束耳。”“至仁和貨棧一視,尹經理國勳在棧時極少,所經手款項外放等事無一有成績,無一能負責任,糊塗而無良心,……餘謀生之術太拙,又加以疏忽大膽,故所事恆失敗。”他已經拮据到這等地步:有朋友歡迎他到東北一遊,“餘應而未往,蓋旅遊經費亦負擔不起也。”
這隻可以說是“隱於商”,其實他兩眼還是注視著政壇,一心還在想幹一番事業。國民黨戰勝了北洋軍閥,可是在國民黨內,蔣介石、馮玉樣、閻錫山、李宗仁這四大軍閥之間的矛盾很快就尖銳化明朗化了。1929年4月,發生了蔣介石同桂系的戰爭,蔣取得勝利。接著,蔣又佈置了對馮的戰爭。馮的部將石友三、韓復榘叛馮投蔣。馮閻合作同蔣打了一場中原大戰。又是天下紛紛的局面了。白堅武看了,心裡癢起來,於是就捲進這漩渦中去了。
日記:“石〔友三〕感於日來環境立腳不易,有請餘往籌助之意,餘應之。……今日風雲擾攘,就中原言之,馮、閻、張〔學良〕三方之局勢已成,若又從而附之,任在何方亦為牛後之列,且亦不為人所歡迎。餘意欲集合石友三、王金鈺,劉春榮孤臣孽子無所依附之軍成一組,最小之限度,對前三方形勢之下足以自存,不至隨時感風雨飄搖之患。以餘之平日在各方信譽,當可完成此大計。”
“作同志軍盟約四條,以備時局有變化,為孤臣孽子利害相同之軍團結存在張本,天下事有備無患。蔣介石一日而在,此等軍隊固可依蔣而在,奉公盡職。盟約則為中央無主備也,下一柱閒棋為來日地耳。”
為了這事,他僕僕道途,很忙碌了幾個月:到德州會見石友三,到徐州會見王金鈺,到開封會見韓復榘,為石友三劃策,起草電文,又作為石的代表到太原去見閻錫山。他以吳佩孚的幕僚,來做石友三的幕僚,真也太自貶身價了。石友三是個成不了氣候的人物,幾個月共事之後,日記中寫下了對此人的評價:“晚接石漢章來電,又詢同人前途辦法。既為團體之一員,遇機會不能徹底,平常又忽東忽西,所謂‘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絕物也’,此等人不堪指導矣。”對於自己這幾個月的辛苦奔波,他總結說:“餘自退隱津沽以來,本不願輕出,徒以情面所關有茲一出,豎子不足與謀,真不值耳。友誼一場為之贊助,告一段落亦屬對得起,不可在無聊環境中太拖泥水也。”
對於這一次活動的目的,他作了這樣的表白:“午後陳湘帆來敘,言及《新天津報》對餘外出具微辭。餘之進退純以友人之誼,國家之故,意在扶助友人樹立根據,若能憑藉時會打破###,是即餘對於國家之所以自效,亦即餘之夙志也,舍此別無他圖。”
他以為自己這些活動是沒有結果的,不值得的。可是有人卻不這樣看,中原戰場上蔣軍第三軍團總指揮何成濬(王金鈺的第47師即在其麾下)就對白堅武的活動很感到頭疼,以為他起了很壞的作用。屬於閻錫山部的傅作義當時任天津市警備司令,他告訴白堅武:“何雪竹電各方,言餘組同盟軍扶閻倒蔣,將時局變化之責全推之餘身,實則非真相也。果為餘主持,石漢章何至回蚌?石頭城早已攻下,何至有今日現狀耶?豎子無謀,遂令餘拖泥帶水,亦復可笑。”可見別人對他興風作浪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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