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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哪個一看都不地道。”
我指點他如何從停車場走往後門。公寓後門連線的是條狹窄的衚衕,從外面很難發現。弄得好,有可能瞞過那兩人直接回家。
“真是太感謝了。”男子得救似的說,“請別把此事告訴公司好麼?”
我告訴他絕不聲張就是。說罷放他出門,扣好鎖,加上鐵鏈,然後坐在廚房椅子上,把收回刀刃的小刀放在桌面,從塑膠包取出頭骨。有一點顯而易見:符號士們正在對這頭骨虎視眈眈。這就是說,頭骨對他們具有非同小可的意義。
眼下,我同他們處於僵持階段。我擁有頭骨卻不知其含義,他們知其含義—— 或猜其大概—— 卻不擁有頭骨。勢均力敵,彼此彼此。我現在可以選擇兩種行動。一是同“組織”取得聯絡,說明情況,請其保護我不受符號士威脅或將頭骨轉移到其他地方;二是同那個胖女郎取得聯絡,求她解釋頭骨的含義。但我不大情願現在就把“組織”拖入同一境地,如若那樣,我很可能受到惱人的盤問。我實在不善於應付龐大的組織。那裡刻板守舊,蠢貨甚多,格外讓人費時費力。
同胖女郎聯絡實際上也難以辦到。我不知道她事務所的電話號碼。直接去辦公樓倒不失為一策,問題是現在出門有危險,況且那辦公樓戒備森嚴,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不可能輕易讓我進去。
終歸,我決定不採取任何行動。
我拿起不鏽鋼火筷,再次輕輕叩擊頭骨的頂部。“咕”,聲音一如前次。且透出一絲悽楚意味,宛如一頭叫不出名字的動物的悲鳴。何以發出如此奇妙的聲響呢?我將頭骨拿在手上細細觀察,並再一次用火筷輕敲,結果還是那聲“咕”。細看之下,聲音似乎發自頭骨的某個部位。
一連敲了幾次,終於找出其準確位置——那“咕”的一聲,原來是從頭骨前額那個直徑約兩厘米的淺坑中傳出的。我用指肚往坑內輕輕一摸,覺得多少有點粗糙,不同於普通骨頭,好像被人強行擰掉什麼之後形成的。什麼呢?譬如角……
角?
果真是角,那麼我手中的便是獨角獸的頭骨。我重新翻開《圖解哺乳類》,試圖找出一角僅存的哺乳動物。然而一無所獲。惟有犀牛勉強類似,但從大小和形狀來看,不可能是犀牛頭骨。
無奈,我只好從電冰箱拿出冰塊,對在國產O 牌威士忌裡喝著。天已暮色沉沉,喝酒似也未嘗不可。接著,又吃了盒龍鬚菜罐頭。我最喜歡白色龍鬚菜,很快一掃而光。又把燻牡蠣夾在麵包裡吃了。最後喝了第二杯威士忌。
我決定姑且把這頭骨的昔日持有者視為獨角獸。否則事情很難進展。
我得到了獨角獸頭骨
我心裡暗暗叫苦。為什麼屢屢發生此等莫名其妙的事呢?我難道做了什麼壞事不成?自己不過是個極為講究現實而獨善其身的計算士而已。既無甚狼子野心,又不貪得無厭。既無妻室,又沒有朋友沒有戀人。我只是想攢錢,多多益善,等從計算士任上退下之後學學大提琴或希臘語,悠哉遊哉地打發餘生。而眼下偏偏同獨角獸和聲音消除之類不倫不類的東西糾纏不清,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喝乾第二杯加冰威士忌,我走進臥室翻閱電話號碼簿,給圖書館打電話,說要找參考文獻室負責借閱的人。10秒鐘後,那個長頭髮女孩出來接起。
“《圖解哺乳類》。”我說。
“謝謝你的冰淇淋。”女孩道。
“不用謝。”我說,“對了,現有一事相求,可以麼?”
“相求?”她反問,“那要看求的是哪一類事。”
“求你查閱一下獨角獸。”
“獨角獸?”她重複一遍。
“求不得的?”
沉默持續片刻。估計她在咬著下唇沉思。
“查獨角獸的什麼呢?”
“全部。”
“跟你說,現在已經4 點50了,閉館前忙得團團轉,哪裡查得過來。為什麼不能明天一開館就來?獨角獸也好,三角獸也好,明天來隨便你怎麼查,是吧?”
“十萬火急,事關重大。”
“呃——重大到什麼地步?”
“涉及進化。”我說。
“進化?”女孩複述一次,聽起來畢竟不無吃驚。我猜測在她眼裡,我恐怕不是純粹的狂人便是發狂的純粹人。但願她選擇後者,那樣,或許多少可以對我懷有富於人情味的興趣。猶如無聲鐘擺的沉默又持續了一會。
“進化?你指的是長達幾萬年的那種進化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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