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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邊走,那邊走,只是尋花柳,那邊走,者邊走,莫厭金盃酒,哈哈哈,好一個莫厭金盃酒!”
這闕醉妝詞乃是五代殘唐,蜀主王衍所寫,此刻在他口中歌來,果然有一種帝王之豪氣。
水靈光輕輕道:“莫厭金盃酒……莫厭金盃酒……”舉杯又幹了一杯,她酒量平淺,此刻已是醉態可掬。
鐵中棠想勸他。但轉念一想:“我三人這般愁苦,能醉個幾日豈非大妙。”朗笑一笑,亦自痛飲起來。
朱藻道:“小兄弟,你我昔日恩怨不說,此後己是兄弟,是麼……好,你在點頭,好,喝一杯。”
兩人喝了一杯,朱藻忽然又道:“小兄弟,你可知道哥哥我心頭的難受……哈哈,有何難受,再喝一杯。”
兩人又喝了一杯,朱藻拍掌歌道:
“人生愁恨何能免,消魂獨我情何限,故國夢裡歸,覺來雙淚垂,高樓誰與上,長記秋睛望,往事己成空,還如一夢中。”
這苗南唐後主之子夜詞,在他口中歌來,更是愁腸盯結,另有懷抱,令人聞之亦覺滿心蕭索,難以自遣。
水錄光又自嘆息一聲,道:“能哭能歌真名士,亦狂亦俠自風流,朱……朱大哥,我佩服你。”
朱藻道:“你……你喚我大哥?”
水靈光道:“鐵中棠如此喚你,我自也如此。”要知縱是最最口吃之人,酒醉之後.說話也可十分流暢。
朱藻道:“唉,原來你只是為他才喚我大哥?”
水靈光道:“不,這聲大哥是我自心裡喚出來的。”
朱藻道:“原來你對我並非全是惡感。”
水靈光道:“我早就覺得你人不錯!”醉眼乜斜,一指鐵中棠又道:“若不是有他,說不定……說不定我會喜歡你。”
朱藻大笑道:“好!好,既生瑜,何生亮……,笑聲漸漸消斂,又自痛飲幾杯,大哭大歌道:
“休相問,怕相問,相問還添恨,春水滿塘生,蝴鶴還相趁!”他隨口歌來,俱是名家之詞,而且詞意與心境貼切,顯見非但武功高絕,而且是位通品,水靈光輕輕擊節,道:“既怕相問,為何還要相問?”
鐵中棠見他竟真的對水靈光這般痴情,心中暗歎一聲,突然動容道:“靈光妹子,我知道你對我很好。”
水靈光大喜道:“你……你真的知道?”
鐵中棠道:“但你我只是兄妹之情,莫忘了你是我的妹子。”說這話時,他自己心頭又何嘗不在暗歎造化弄人。
要知那時禮教甚嚴,堂兄堂妹是萬萬不能通婚的。
水靈光更已大哭起來,道:“我不願做你妹子,我不願做你妹子!”突向朱藻道:“我做你妹子好麼?”
朱藻道:“我不要你做我妹子!”
水靈光大聲道:“為什麼?”
朱藻道:“你為何不願做他妹子?”
水靈光呆了一呆,輕嘆道:“對了對了,這理由原來是一樣的……好……”呆了良久,眼皮越來越重,竟睡著了。
朱藻目光空空洞洞凝望著遠方,似是突然蒼老許多。
鐵中棠不忍再去瞧他,轉身去翻動桌上書冊。
這時鐵中棠心畔,已有計較,決心要將水靈光與他拉攏,一來只因他不失豪俠本色,二來也好報他亡母深恩。
鐵中棠生性豁達,心念一決,心中縱然痛苦,也不去再想,只見桌上書冊俱是詩詞典史一類,並無秘密可言。
突見一冊黃絹訂成的薄本夾在殘唐時鄭州進士和凝所刻的紅葉詞稿之間,翻開一看,上面寫著:
“杭州袁漱珍,庚子正月初八。
蘇州許蘇珠,庚子正月初十……”
一行行寫的俱是女子名姓與時地,再無他言。
鐵中棠瞧的暗暗奇怪,忽見第二頁上寫著:‘河朔水柔頌!庚子四月十六。’
鐵中棠身子一震,趕緊掩起書頁藏在懷裡,心房猶在不住震動,他想不到水柔頌名字為何在此,更不願被水靈光瞧見。
就在這時,石壁突然起了一陣陣震動,但聲響並不巨大,接著,石室中又生出一種悶熱之感。
鐵中棠雙眉方皺,又聽得朱藻道:“兄弟,你接著。”
原來他也在翻書冊,卻發現一本乃母手抄之劍訣,當下遠遠拋給鐵中棠,道:“此乃削香劍訣,你好生學吧!”
鐵中棠早已聞得武林中有種絕代劍術,名為“削香”,只是失傳己久,卻想不到如今竟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