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擔心其安危的人何其多,他們自會想辦法保他平安,你既不會武又不懂水道治理,去了不過徒添麻煩。
她回了房。
看著流蘇帳那淺紫的花紋,腦中閃過與宴蘇共處的一幕幕。
“五歲彎弓射玉屏,七歲文章勝紫薇——”她喃聲細語,翻身而起,就在窗前玉几上鋪紙擺墨,沐著點點灑進窗欞的陽光,畫下了他長長的眉,清亮的眸,一筆筆,細膩入微,漸漸便勾勒出了宴蘇的神貌——
他負手立在林間,白衣無瑕,任落花沾了肩上點點,仰首,衣袂飄飄,是天地獨一人,眉眼間少了常駐的神思,如春風舒展,笑得無羈無絆。
她放下羊毫,凝視著圖上卓絕的風采,就這樣與畫像對視著,仿似有些痴了。
華燈初上時分,任總管聽說林少爺連午膳都沒用,甚是不放心,又親自送了晚膳過來,可敲了半天門,不見裡邊有人回應,這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推門,卻不見了人蹤。
室中一燈如豆,照著几上的長卷,捲上的人仰首含笑,煙柳無色。
芳辰
月如眉,已人靜燈悄。
這是安長的夜,空氣中蘊著淡淡的鬱金香的香味。
一堤綠柳,月下輕拂人首;閒步踏著波光月影;跨上了波心一拱青石橋。
明月夜,玉人何處,只聞嫋嫋輕蕭,微起愁緒。
望一頃波光漣灩,張目前瞻,便見一座紅亭遙遙在那波光漣灩處。
林笙歌輕舒了口氣,觀心亭,是這裡了。
去了雜思,下了數級石階,突見湖面上另有一點點幽光冉冉而來。
一驚之下,不由貯足凝望——卻是一盞盞形如荷花在水上飄浮的紙製河燈,一朵隨著一朵,其方向正是來自觀心亭。
看來紅窈姑娘已經在觀心亭放許願燈了。
林笙歌心懷微舒;幾步下了石橋,堤畔樹下停著一座紅暱小轎,樹蔭遮掩下依稀有幾條人影倚坐在樹下,一副等人的模樣。
林笙歌心想,這定是送紅窈姑娘來的轎伕隨從一眾,不欲驚動這些雜人,便遠遠從林間迂迴悄悄繞過,從另一端水上長廊入口,多走了一陣子,八角玲瓏的紅亭暗影已在眼前屹立。
越走越近,這時那遠處聽得的蕭聲也越來越近,才明瞭這吹蕭人就在此亭中。
一隻紗罩的絳色燈籠在風中慢慢打著轉,照著“觀心亭”三字泛著朦朧紅光。
亭中石桌上還擺著幾隻紙作的荷花燈,紅燭淚燃,微光盈照著那纖纖背影,絳衣鎖著玲瓏腰肢,縈然獨坐。
似乎是察覺到了腳步聲,蕭聲悠然而止。
“紅窈姑娘—”林笙歌一聲輕呼,憑欄而坐的那個絳色身影動了動,卻未轉身。
林笙歌挨近前,見她輕仰嬌首,似在觀月色之嫻靜。
林笙歌便也學她的樣子,仰頭看那籠在雲裡的眉月,只覺萬里青空渺渺,月色黯淡,心中突發愁思,不覺輕吟道:
“寂寞春深鎖紅妝;支蕭孤影為誰謀?
待得明月出岫笑,可憐知音半個無。”
“可憐知音半個無?”語聲輕,但那聲音自帶著酥酥軟軟,是無盡的媚意,眼波一轉,春意橫生,一如初見時的紅窈。
“先生難道是特意來嘲笑紅窈不成?”她已盈然起身,與笙歌正面相對。
青絲未簪,只是束成了長長的辮子,斜垂一邊,素粉的襯裡,外罩一朵朵花色輕逸的絳紅廣袖外裳,輕輕走了一步,環佩叮噹脆響,長裙迤地。
她總是令人驚豔。
林笙歌不掩讚賞之色,輕輕嘆道:“我心中時時不曾忘記姑娘,聽姑娘蕭聲有感;才胡言一通;不過姑娘若心中恨我,不想把我視作知音,我亦無話可說!”
紅窈似乎輕輕“哼”了一聲,秋眸如波,輕輕微漾,廣袖一拂,已自在石桌畔落坐:
“先生的一張嘴比起你的畫功,似乎毫不遜色,這樓裡的姑娘們好象都中了你的毒,一日不見,天天唸叨,若是昨日見你,聽你這番話,紅窈必然也要痴心妄想一番,只是今日——”
她唇角的笑容已冷,眼角的媚色已攏,垂眸,只伸手將一隻只點在荷花心中的紅燭用長長的指甲輕輕按滅了,淡煙嫋嫋。
林笙歌心中一跳,感覺她輕輕按掉的似乎是自己對她的那份熟知,眼前的她又抬起頭來,笑得詭譎,陰冷。
“林大人,你是高在雲端的那彎月,紅窈只不過是地上殘花敗柳,何來故人之說?”
一句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