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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居然沒死!”有人驚歎。
“那咱們可要提早下手了,不是說他已經摸到寶月樓裡去了嗎?遲早會查到咱們身上!”有人陰沉著臉。
“叫人跟著他,看他往哪裡去。”
原先那個顫魏魏的聲音嘶啞著下令,渾濁得象花崗岩的眼珠子轉也不轉,仍死死盯著人叢中那張俊俏的臉。
往雜耍人的盆子裡賞了銀子,林笙歌依舊戴好面具,帶左玉去逛周邊的鋪子。
有自江南而來的織錦鋪,七彩顏色鮮麗亮眼,瞧得左玉眼花。
林笙歌挑了一匹素底銀花的織錦,送與左玉,道是多謝他這些日子的關照有加。
左玉的指尖輕輕滑過織錦的暗紋,竟有些黯然。
出了鋪子,忽見前面許多小孩子手中牽著紅紅綠綠的紙鳶,遠處還有紙鳶在空中翻飛,林笙歌想起那年春日與曼兒在野外放風箏的情景,心有所動,微笑著問左玉:“有沒有放過風箏?”
左玉點頭,面具中的雙目透出神思悠然:“每年的三月三,沁芳院就會有個紙鳶節,不過我做的紙鳶每回都是第一個斷了線的。”
說著,不由輕聲笑了。
“那咱們就去放紙鳶吧,只要和我一起放,保證不會斷線。”林笙歌笑聲清揚,目光順著那紅紅綠綠的紙鳶來處找去,果然在一條小巷子發現了一家紙鳶鋪。
“兩位公子想要什麼形狀的?”紙鳶鋪的老闆居然是個穿長衫的儒生,手中正拿著一隻彩筆給蝴蝶形的紙鳶描上翅膀,一筆筆,快捷嫻熟。
笙歌瞧著有些手癢,笑著問:“老闆,能否給我一個空白的,讓我自己來上色?”
老闆本來低著的頭不禁抬起,但見兩人都戴著趕廟會的面具,也不在意,點點頭,就從裡邊拿了個新紮好形狀還未上色的。
“借你的筆墨一用。”林笙歌也不等他回答,自已撩起了袖子,醮墨揮毫,略一思忖,就在蝴蝶的左翅上畫了一片園林,左玉仔細瞧去,重重庭園,竟有七分似是沁字院,林笙歌已提筆在蝴蝶的右翅上作畫,寥寥數筆,一個放著紙鳶的男子躍然紙上,眉目柔美,宛然似他。
她又在旁以蠅體小字題了一首詩:
春花春柳春意懶,閒趁三月放紙鳶。
東風難收凌雲志,舞盡千山笑從容。
“這位公子好文采!”讚揚聲來自一旁的老闆,目光在畫與詩中留連,嘖嘖稱奇。
左玉不捨,在笙歌收筆之後,便微笑道:“這紙鳶放飛了可惜,就送與我好好珍藏吧!”
老闆在旁也連聲附和,還甚是慷慨地聲稱要免費另送一個。
林笙歌硬是留下了銀子,笑語:“來日得了閒,不定要來跟老闆學做紙鳶,到時老闆願意免費贈學,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老闆連連搖手,笑容有些黯淡:“公子說笑,我蕭勉名落孫山,無顏回家,所以只得靠這門手藝賺個飯錢罷了!”
林笙歌本就覺得他面貌不俗,細問之下,才知他是青陽人氏,說起來當年竟是與她同科的考生,只是因科考舞弊案受累,被削了考藉,滯留安長。
林笙歌愈發下了決心,定要儘快讓這案子水落石出,讓這些無辜的學子重返科場。
在鄰近建業寺有一片山地,人們在建業寺上了香,就呼兒攜女的來這裡放紙鳶。
天邊雲霓層疊,天空是一色的澄藍,長尾的鳳鳶盤旋而起,藉著東風追逐那長空。
那遙遙領先的已成了幾個黑點,綵線悠悠,系在孩童的手心。
也有笨手笨腳的,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邊直叫:“掉了掉了!”紙鳶一路在草地上拖曳,掉了翅膀,又落了尾巴,等它的主人停下腳步,一個漂亮的彩色魚已面目全非。
左玉與林笙歌看著都忍不住笑。
左玉將目光轉向半空,他手中掌著的紙鳶,已飛出很高很遠,如笙歌所言,不時地輕輕拉拽一下,而非使用蠻力,把它拉回一點,確認它還是受控的,然後再放出一點線,它便飛得更高更穩。
“有些人就象這個紙鳶,以為自己已飛得很遠,得到了自由,卻沒有想到自己被繫上了一條繩子,永遠脫不出主人的手心。”左玉突然喃喃輕語。
“但是人比這紙鳶多出了手腳,只要有決心,就能割斷那牽絆他的繩索,得到他想要的自由。”
林笙歌伸手輕輕拉了一下那細細的線絨,語聲低而婉轉,顯然是已聽到了他的自語。
“決心?自由?”左玉仰望天空搖搖欲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