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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又在護衛軍中挑了十名近侍。
於是,馬蹄聲聲中,一輛馬車尾隨著十騎,一路急馳,出了安長城。
“張選——”車裡一聲輕呼,無須多話,張選已經會意,將馬絆交給旁邊的馬車伕,由他駕車,自己輕輕一掠,踏著車轅鑽到車廂裡。
“王爺覺得悶了?”
軟軟的毛氈,還有靠枕,小几,這馬車裡邊就象一間舒適豪華的客房。
宴蘇遞給他一個葫蘆形的白瓷鑲金瓶,微笑:“這是西邊進貢的猴兒酒,你嚐嚐,是不是你曾喝過的那種味?”
張選遲疑了一下,才接過,先湊到鼻子尖下聞了聞,那凝固不動似的眼中竟有一絲喜色,抬頭道:“是了,就是這個味道,屬下一聞,就聞出來了!”
“你不喝一口試試?”宴蘇覺得有趣,難得看到張選有這種表情。
張選搖了搖頭,神色又恢復如常:“王爺費心了,就算這味道一模一樣,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喝了不過徒添煩惱,不如不喝。”
宴蘇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張選原來也有想逃避的時候啊!”
張選垂眸,竟然輕輕一嘆:“是,屬下也不過是個俗人凡胎,張選想報恩,所以很努力想忘記所有與自己相關的事。不過,原來要忘記,真的很難。”
“既然很難,就不要勉強。”宴蘇手中執著一模一樣的白瓷酒瓶,舉起來示意:“今朝有酒今朝醉,如此難得的美酒,怎能白白浪費?”
張選唯有遵命。
直接就著瓶口骨碌骨碌一氣,酒液溼了衣襟,兩人對視,宴蘇大呼痛快!連張選,也不禁隱有一絲笑意。
“張選,這令我想起了那年咱們在西疆軍中,黃沙漫漫,狼嚎聲聲,你我就在沙堆後面躺著喝酒——”宴蘇頭枕著手臂,遙想當年。
“是,那年您故意吃了幾個敗戰,引白族軍隊進入迴風谷——”張選低著頭,看著自己右手的小指殘缺處——“那時京裡一連來了十道聖旨,令您回京述職,您不答應,於是咱們就被斷了糧,那天大夥都三天沒進一粒米,只剩這一醞酒!您就說大家一塊兒喝,這一戰蠃了,這就是咱們的慶功酒,要是輸了,這就是咱們的斷頭酒!”
宴蘇神情略一恍惚——“是嗎?我當時是這麼說的麼?我怎的不記得了?”
搖搖頭,自嘲一笑:“今日的宴蘇,已非當日的宴蘇,已說不出當日的豪言壯語!”
張選抬起頭來,目光中是一種矢志不渝的尊重。
“不,在屬下心中,十三王爺仍然是十三王爺,是我們東唐的英雄!”
宴蘇眼中竟閃過一絲狼狽,輕喝一聲:“張選,我最怕聽人家說英雄兩字,你忘了麼?”
張選應聲是,又恢復了恭敬之狀。
宴蘇舉起酒瓶大大喝了一口,神情才自怡然。
“對了,這幾日那邊情況怎樣?”
“現在四王爺的眼睛只盯著四下的災亂,已無暇顧得六部的事情,王爺上次匆匆而返,也讓他們覺得十三王爺是不會管事的人,所以他們現在很放鬆,王爺有空可瞧瞧鹽鐵司的官員冊子,除了您安排的幾位沒動位置外,其他人都已換成他們的人了……”張選細細歷數。
輕輕嗯了一聲,似乎毫不驚訝,或是不在乎,只是凝神聽過,又問:“那其他各部呢?”
“現在他們基本沒動的就只有刑部了。不過——”張選突然明顯遲疑了一下,轉目看一眼宴蘇——
宴蘇眉微揚,淡淡的笑意隱在唇邊:“張選與我,不能暢所欲言?”
張選一震,立即稟道:“刑部李大人月前已提出辭呈,吏部幾位大人有意推刑部員外郎謝家晉上位。”
“刑部員外郎——好象是個從四品吧?”宴蘇冷笑,突的心中一動——“這謝家晉,莫非是——”
張選面無表情應聲是。
“這大概是四哥的安排吧,總算讓他想到一個門當戶對的辦法了!”宴蘇眉間微擰,似笑非笑,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劃過袖口的紫繡金邊。
“把謝家晉推上刑部尚書的位置,即就是正一品大員,東唐王室娶一個一品大員的千金為妃,倒也不失體面!”
“不過,屬下查到,這個謝家晉與潘相爺,近來似乎走得很近。”張選說的有些含糊。
宴蘇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猛然一省——眸光清寒乍現,點頭嘆道:“果然是一步好棋!上個月已經有人提案改制,要把大理寺給撤了,他們就已經著急了,接下來刑部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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