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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ve me your lips for just a moment,and my imagination……”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我不知為什麼,記得很清楚。
約翰不時會走過來陪我,但現在我不能寫字,也就沒法和他聊天,他只是陪我坐著,偶爾說上幾句話,更多的是跪在那十字架下禱告。這個教堂似乎有一個比較大的防護基地,起碼這裡還有完整的一個四聲部唱詩班,和不少修女。當然不是個個都如瑪麗亞那麼身材修長,長得也看得過去,一大部分修女已經老得麵皮跟風乾的橘子皮一樣了。還有若干的神職人員,不過似乎沒有平民百姓,因為我是他們做禮拜時獻唱讚美詩的唯一觀眾,也是他們每週讀經會的唯一觀眾,又是他們排練禮拜獻唱的唯一觀眾。
第四章 倖存者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在核爆中存活下來的。因為他們也從不和我說話,只是遠遠地望著我,在身上划著十字再低聲地咕嘟些咒語一樣的東西。倒是修女瑪麗亞常來和我說話,似乎她的讀心術對我完全無效,至少她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她總是低聲地對我訴說,我和我那剃著光頭的她,擁有一段如何羅曼蒂克的感人故事,每次說完她都悄然臉紅。開始我沉溺在悲傷裡,還覺得她善解人意,但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推移,大約有十次禮拜之後,我畢竟不是情聖,儘管我懷念她,但我還是從悲傷中開始慢慢迴歸生活。我漸漸覺得瑪麗亞比任何一個推銷小說的銷售員還要煩人。十個禮拜,整整十個禮拜,她一直在我邊上重複我的傷心,我甚至覺得如果不是瑪麗亞的緣故,也許我不會傷心這麼久。
但我動不了,連躲也躲不了,我開始注意她的外表,可她包裹在黑色的袍子裡,嚴嚴實實的,除了臉蛋和手,再也沒有什麼暴露的部位,這就很讓我討厭了。儘管她可以算得上美女,但是又不給一點甜頭,又不停地囉唆同樣的話,每次說到最後,她甚至會似乎比我還要傷心地紅了眼眶,更讓我覺得不勝其煩。實在無聊不會去找本小說看?你好好一個修女來折磨我做什麼?
到了第十五個禮拜,我幾乎快被她唸叨瘋了!但這一天下午,十五個禮拜以來,這個教堂有了第一批訪客。
“救命,救命!”聲音從教堂外傳來。
約翰和大鬍子出去了,不久他們帶回來一個亞裔老人,老人很激動,而他的英語顯然只比我好一點——這仍不足以交談。於是約翰如同遇見我時一樣,問他的母語是什麼。結果,我在這片廢墟里,遇見了我第一個同胞。
他們是從成都來的旅遊團,核爆時他們很幸運地在地鐵裡,而核爆過後遊客裡有一位曾經在中國的三線軍工業裡當過技術人員,他在防核輻射方面很有理論知識,於是在這位技術員的帶領下,他們在地鐵站的一個超市裡躲了近一年時間。在半年前他們就喝光了超市裡,包括倉庫裡的瓶裝水。但他們中間有一個物理老師,把找到的水源簡單地用手頭有的東西處理了一下,起碼到現在還沒有人因喝水死掉或變異。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沒有食物了,他們吃完了所有的食物,所以他們派了幾個人出來尋找食物求救,卻不料在這附近遇上了吃人的腐屍。
“救救我們吧!”老人就差給大鬍子和約翰他們下跪了。
約翰搖了搖頭說:“我們的情況和你們差不多,只不過儲備相對多一點,但也會吃完的。食物我可以支援你們一點,但以後你們就要自己想法子了。”
老人滿懷期待地問:“先生,你的功夫很好,能不能送我們去大使館?”
約翰和大鬍子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們無能為力。”
老人一下坐倒在地上,淚水從那渾濁的老眼裡淌出,我不知為什麼,站了起來,對他說:“我去。”所有的人都嚇得望著我,包括我自己,不單我能動了,而且,他們明顯能聽到我說話。
“他不是核爆以後第一個來求救的。”約翰死死地盯著我。這傢伙似乎把我當成了他的財產,不,教堂的財產一樣,我要做什麼難道還要他審批啊?不知是不是禱告禱傻了!他氣鼓鼓地說:“你這麼點本事,就這麼急著想當英雄?你出去,可能就會遇到海倫納!到時我可幫不了你!”
我絕不是適合成為英雄的人,起碼,我覺得只要不去當漢奸,就恪守了自己的本分。絕對不會念叨什麼為了民族,為了國家去獻身。何況這已是一個絕望的年代,沒人能改變什麼了,沒有了。
但是我那長著雀斑的她去了,如果說在這廢墟里,還有使我牽掛的,那麼便只有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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