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那幾具腐屍起碼有一點是對的,那就是她開始覺醒了。她全身的面板已變得灰青,並且有一種病態肥胖,如同重症的水腫病人一樣,用力叩下去,就是一個不會彈起的小窩。過了一會,她那緊捉著步槍的手,手背已開始慢慢綻開第一道裂口,“啪!”綠色的汁液從裂口淌了出來,我抱著她,無助地望著她的臉,不知過了多久,第二道裂口迸開了,在小臂上……
我一下子醒覺起來,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變成腐屍!我抱起她,但只跑了兩步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還好,她還在我的臂彎裡,是她手裡死死捉著的槍把我絆倒了。我把那槍硬從她手裡扯出來扔在地上,想了想,又把我自己揹著的GM16A1步槍和十幾個彈匣全都扔了,抱起她蹣跚地跑向那輛悍馬車。
幸好這個火車橋離那幾具腐屍的地下室並不遠,也就百米開外的距離,我抱著她開啟車門,把她放在副駕駛的位子上,繫上安全帶,然後我一腳就踹飛了一具來看熱鬧的腐屍,從引擎蓋上打了個滾到了車子另一邊,急忙地上了車。
也許一輛能開動的車對於這些腐屍來說比較新奇?也許它們覺得我比較新奇?總之它們密密麻麻地圍著這輛悍馬,我按了幾下喇叭,但它們是沒有聽覺的,一時間我只想把這些擋路的雜種撕碎,我憤怒地嚎叫,讓它們嚇得四散,我踩下油門將七八具腐屍撞飛,頭也不回地換了個檔把油門轟到底。
車速比我來前要快上一倍,空無一人的馬路,我只需要避開那些路中間的廢車,實在避不開一把方向盤打過去撞爛了馬路中間的隔離欄,我瘋狂直飈!已經見到那條隧道的入口了,但我一點也不開懷,這時候,她的小臂已裂開第四道口子了!
我想這麼下去一定不行,讓車停下來以後,我抽出刀。在慢慢地,一天一點地剔乾淨自己時,請相信,我的刀法和我對人體骨肉的瞭解,已經不比學臨床的主刀醫生差多少,要知道,他們可是割別人的肉,我是剔自己的。
她小臂的三條裂口,應該在同一條肌肉上,我淌著淚,但沒有法子,我必須這麼做!我一刀把她左小臂那條肌肉剜了下來,再一刀把她手背那個裂口附近的腐肉剜掉,我感覺比剔自己的肉還要讓我心碎。
不過她瘋狂湧出的鮮血,仍是鮮紅的,除了血腥味沒有那種屍臭,證明應該還沒有完全病變,這讓我有點安心。我胡亂地給她包紮,撒上止血劑,發動車子衝入隧道,我想如果有人能救她,也許離得最近的,只有約翰和他的神了。
很快就到了教堂門口,這時天還沒有變黑,但她的左肘二頭肌上又爆出兩道裂口,儘管我這次毫不遲疑地切掉腐變的部分,但我仍很擔心,這和中了蛇毒一樣,一路地向上蔓延,離心臟已經很近了。
我在教堂門口停下了車子,但在尖頂上那十字架的束縛下,我別說抱起她,連伸手去按喇叭都做不到。一切都變得極沉重,但我發狠地掙扎,終於把我的頭骨,狠狠地撞在方向盤的喇叭按鈕上。
長鳴的喇叭終於讓約翰奔出來,他一見我們就叫著:“天啊,天啊!”然後他對我說,“放心,你是讓我救她,對吧?”我終於不再掙扎了,但我在心裡詛咒約翰這個偽君子,他居然先把我抱出來,然後大叫道,“瑪麗亞!瑪麗亞修女!快出來!有人需要幫助!”
當那個把自己包裹在黑袍下、身材高挑的修女將她抱進去時,約翰也把我放在了平時聊天的地方,我一把扯過那還在地上的小黑板和粉筆,寫下了她的情況,我所知的情況,然後急急地寫:去!快去救她!只要讓她不變成腐屍活過來,我就信你的神!你要讓我信,總得給我看神蹟!
他明白我的焦急,點了點頭快步進去。我坐在教堂外面,淚水不停地滲出,我點起煙,最後一根菸,她給我的煙,默默地等待。
天,如我的心情,從一片無焦點的白茫茫,漸漸地變灰,漸漸地發黑,漸漸地失色。
“秋。”約翰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沒有心的我,只覺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只聽他那憔悴的聲音,不必回頭,我也知道結局。風吹起我的長髮,拂在我的肩骨上,這讓我重新鼓起了勇氣,一個沒有皮肉的頭骨可以長出長髮,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我覺得黑夜比白天更加燦爛!因為她,我的她,那長著小雀斑的臉孔,沒有一絲浮腫,儘管有著失血的蒼白,但她真實地站在我面前,那會說話的大眼睛裡有無限的溫柔。
但約翰,我不知道他是信神還是信撒旦。他一下子奪走了我的全部快樂。
他在我耳邊說:“秋,她還有二十分鐘,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