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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種活力,如獵豹一般的活力。
她走近了,把手裡那個沉重的大皮箱——起碼兩個大提琴盒大小的箱子,輕鬆地扔給我。我接住,很沉,還好我沒有大意,不然很可能接不穩摔進池裡。我放下皮箱,卻聽她說:“肥秋,我常聽蕭師兄說,你是一個堅強的人,是一個不放棄自己的好漢子。原來你只不過是一個願意為了一個假面,就背叛自己的懦夫。”
如果我能苦笑,我一定會苦笑的。假面?你們要能保證給我一個假面,叫我東我哪會向西?
“肥秋,也許你該問問,他們為什麼之前不招攬你,現在才來找你。”她說著吐掉牙籤,用打火機點了根菸,旁若無人地抽了起來。
“這是西方,尊敬的女修士。”約翰摘下他的眼鏡,抹拭著,微笑著說,“如同我們不會去夏國彰顯神蹟一樣,女修士,我想,你來到西方,質疑神的意志,為難神的信徒,阻礙神篩選他的子民,這不是一件明智的事,你以為呢?”
老蕭的師妹沒有答話,只是抖動了一下手中的煙盒,動作如老蕭從煙盒裡拍出煙一樣瀟灑。一根菸向我飛過來,我一手還拿著刀,很自然地用另一隻手接住煙,這時我發現瑪麗亞的臉色不太好看,全然沒有了方才那種聖潔的光芒,她無奈地把那雙充滿生機和希望的手,縮回黑色的修女袍裡。
我點上煙,發現旺財不知何時已鬆開了我的衣角,我整個人有一種驟然失重的感覺,彷彿剛剛負荷了極重的壓力,而一下子撤去了一樣。我盯著約翰,但我無法從他或瑪麗亞的眼裡,找到一絲搗鬼的神情。事實上,我也不覺得他們會害我,畢竟,恢復身體,是我最渴望、最希冀的事了,無論是誰,只要能給予我這個條件,我想管他什麼見鬼的神,讓我信仰啥我都幹,根本就不必用什麼手段。
老蕭的師妹倚在半截枯樹上,那粗大的樹墩,尤顯得她的身材修長。她把煙夾在修長的手指間,扯出一把戰術刀,在刀鞘上磨著,慢慢地打磨著刀刃,慢慢地說:“無數的腐屍聚集起來,有組織地、有防禦地佔領了大約核爆前整個州的地盤,它們不再殺死人類,而是奴役被它們搜尋到的人類,為它們構築工事……”
“我並沒有打算隱匿這件事。”約翰微笑著喝了一口咖啡,他的神色沒有一絲虛偽,他對我說,“秋,雖然我們是朋友,但你知道,我只不過是一個教區的神父,我不是梵蒂岡的教皇,我只能為你爭取到這樣的條件:去把那個腐屍的首領,自稱神使的女子淨化掉。然後五十一區和梵蒂岡保證恢復你的軀體。這是我能為你爭取到的條件,如果你因此怪我……”他聳了聳肩,表示那他也沒有法子了。
我怎麼可能因此怪他?難道我期待什麼事情也不做,然後全世界都來為我付出嗎?我還能要求什麼?我見到瑪麗亞再次向我伸出那聖潔的手,我再也不遲疑了,我不願再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我叫玉真,肥秋。”老蕭的師妹這時突然無頭無尾地來了這麼一句,然後她向泳池方向扔出了手裡的刀,“滋”的一聲,刀沉入水,她一抖手腕上繫著的傘兵繩,繩子盡頭系在刀柄末端,刀又回到她手裡,她望著打磨完淬了火的刀,揮手砍下一截兒臂粗的樹枝,似乎比較滿意地取下腕上的繩子,收刀入鞘。
然後她站直起來,吸了一口煙,對我說:“吳大姐和蕭師兄都跟我說過,你不想加入軍隊的原因,是不想被人切片。但我現在怎麼發現,你原來一點也不怕被切片?難道說蕭師兄當你是兄弟,你當他是契弟?”
契弟,她用廣東話說的,那就是罵人的話了。她的話讓我憤怒,這話太毒了,老蕭當然是我的兄弟,甚至可以說,他是這片廢墟里唯一讓我牽掛的人。她怎麼敢這麼褻瀆侮辱我和老蕭的友誼?我不是一個有多高尚的人,但每個人,心裡總有一些不容玷汙的東西!
我的手比思想更快,當我覺得出離了憤怒時,我手上的白銀手槍,槍口已指著她,擊錘也已扳下,我沙啞地咆哮:“道歉!”
她把空了的煙殼揉成一團,連看也不看我手裡的槍,只淡淡地說:“你最好先問問這位聖徒一樣的先生,他們認為為你恢復軀體的百分九十的把握,是怎麼論證出來的?或者問問那位聖潔得和聖母不相上下的女士,他們說的去除克隆人骨骼,給你披一層外皮,憑什麼一定能成?”
“換句話說,他們提出的方案,是否在一個和你有著相同經歷的骨架上實驗成功過?哪怕一例!”她彈飛了菸頭,冷笑道,“那你最後,完成了他們要求的事,迎接你的,不就是切片研究嘛?你寧可被他們切片,也不願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