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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聽覺沒出錯——我不知道該不該稱為聽覺,因為沒有了耳道,但是我的的確確聽到了,那是美國軍用制式步槍GM16A2的聲音,沒錯,一陣急劇的槍聲響起,金屬風暴,這是美軍專用支援機槍金屬風暴的聲音,有人!
我快速奔跑,只剩骨頭的身體很輕盈,並且現在沒有肺活量的制約,我很快就奔到了槍戰發生的地點。橘黃色的火光不斷從槍口跳躍著,三把突擊步槍瘋狂地揮霍著子彈,另外還有一個軍人在裝甲上操縱著一門金屬風暴作為支援。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隻螳螂,成人高的螳螂,不用問了,這不是造物主的恩賜,是核爆後輻射的變異,螳螂異變後的殼擋下了所有的傷害,子彈的命中只是使得它被向後推了幾步,我很納悶那操縱著金屬風暴的軍人為何不開槍,這時只見那螳螂突然高高地躍了起來,起碼有三層樓的高度!
金屬風暴開始咆哮了,對著離地約十米的螳螂開火。子彈命中了螳螂,總算把它打回地面,但除此之外,子彈只是在它身上迸發火花,把它的外殼燻得發黑。這四個軍人的死亡,我很清楚,只在於彈藥什麼時候消耗光。事實上,比這更快的是有一個軍人在換彈夾時卡了一下,結果螳螂跳了過去,前臂如巨大鐮刀削下了他的頭顱。
我身在牆角,把一支箭慢慢地上了弦,我要救他們,因為我是人。儘管我只有一把弩,儘管我連肌肉也沒有了,但我是人,我知道,一擊不中,等待我的就是死亡。螳螂的複眼很厲害,但它背對著我,而且畢竟它面前還有兩支突擊步槍在急速發射子彈,我瞄準它身下的排洩孔,扣下扳機。
螳螂痛苦地扭曲著躍起,在空中轉身準備向我撲來,它那可怖的複眼讓我窒息,更別提那還沾著血的巨大前臂,如果我還有眼珠的話,此時我一定會閉上它的,可惜我的視覺並不來自於早就不知去向的眼球,我只好看著它撲過來,準備迎接自己的死亡。
急劇的槍聲呼嘯響起,那每秒一萬六千發理論射速的六管金屬風暴響了,螳螂在離我不到三米時轟然跌下,它的下腹部已被轟爛了。
“這是它致命的弱點,因為你那一箭,使它一直保護得很好的弱點暴露在我們面前,我們當然不會放過它,這頭畜生!殺了我們七個戰友!”脫下沉重防護頭盔的女軍士,用軍靴發狠地踢著螳螂的屍體。剃了光頭的她,臉上有幾塊小雀斑,但希臘式的臉蛋對於我來說,仍是很有吸引力。就是她剛才在操縱那門金屬風暴。
她抬起頭,扔了一包煙和一個Zippo過來,對我說:“嘿,不要這麼怕死嘛!”這種程度的英語,我還能聽懂,她說,“狗屎!輻射塵還沒來,不要緊的!”說著就要來拉我臉上的防毒面罩,我躲開了,只有骨架,無疑,要輕快得多。
我撿起地上那位失去頭顱的軍人的武器,拿走了他的彈夾和手雷,倖存的軍人沒有阻止我,畢竟我剛才救了他們,然後我頭也不回地轉過街角,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回過頭,是那個女軍士趕了過來,她說:“嘿,你這小子,是個男人!跟我們回去吧……”然後她說了一大串的話,我聽不懂,我只好向她張開雙臂。
她熱情地和我擁抱了一下,我用手在她背後寫:閉上眼睛。想不到她真的閉上了眼,我拉下防毒面具,把我光潔的頷骨印在她的唇上,隨後冷靜地拉上防毒面具,轉身走開。
她在身後叫道:“喂!”我回頭,拉下防毒面罩,驚愕在她臉上如毒素般擴散,甚至訓練有素的她已把手放在腰間的手槍柄上,我拉上面罩,快速地離開。
我坐在一幢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叼著煙,玩弄著那個Zippo打火機,沒有呼吸道,就沒法子吸氣了,把煙點著了,也只能讓它慢慢地燃。但我仍在用力地吸,只要能吸菸,指不定我就能說話了。至於沒有呼吸道,這個我不願去考慮,沒有眼睛,我不也一樣能看到東西?也許經歷過了核爆,有一些定律已經被改變。
我用戴著戰術手套的指骨撫摸著自己光滑的下頷骨,卻不知道接下來去哪。儘管我可以去找一部還能運作的DNA再造機,復原我的身體。但上哪去找呢?何況我還是一個身處異國的遊客,我的英文不能用不好來描述,只能用極差來形容。
無端地,我想起和女軍士的那個吻,如果那算是吻的話,它是我的初吻。
她讓我跟她回去,回去,也許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沒有被輻射的地區被當作基地?不過就算有,我也不會跟她回去。因為我知道我和別的骷髏不同,不是指有思想,就是外表也是不同的。我見過其他的骷髏,它們並不因為成了骷髏而輕盈,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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