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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聰明人,吃一次虧就能明白很多事。
李單在這半年裡學到的東西已經非常多了,這個男孩被迫在一夜之間長大,頂起李家門戶,保護弟弟和李家的家業、家聲。
可是這些遠遠不夠。他現在就像一棵青翠的小樹,樹杆筆直,不堪重負。只有像李顯那樣能屈能伸,才能在這個世上立足。
張憲薇想到這裡突然愣住了。
李單已經去了,她趕緊再吩咐良緣:“讓柳嫂子叫人去跟著,不能讓那個無賴傷了單兒。”
良緣出去了,她看著閃爍的燈火陷入了沉思。
李家大伯、李陽和李單都有著她最欣賞的品質,她認為這樣風光霽月、坦蕩磊落的方是大丈夫,真男子。但是……
大伯父一時的善心卻為子孫後代招惹了那個無賴,李陽一心為子、為妻、為父母、為了李家門楣,結果不到三十歲就累死了。
她親眼看著長大的李單也是一生坎坷,雖然早年喪親,可是他也憑著一股不服輸的心氣替李家掙回了風光。他友愛兄弟,恭敬長上,對妻子敬愛,對子女呵護……
張憲薇想到當年聽到李單病重不起的訊息時曾對良緣感嘆:這個孩子生生是把自己累死的。
李陽,是品質高潔,對這世上不平之事總是看不慣。他是被自己的心給虛耗死的。
大伯父和大伯母,雖然一生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人的事,可是中年喪子,白髮之人送黑髮之人。之後又撫育孫子成年,是操心□的。
她呢?想到自己,以公平待庶出子女,以誠意待公婆,以敬愛待丈夫。她總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她守住自己身為女子的本份,做為當家主母也沒有失權旁落,讓下人或小妾騎到自己的頭上來。
可卻在最不可能的地方翻了船,看錯了人。
當好人,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肯害人到底對不對?
她也曾經想過,如果她真的下手整治朱錦兒,她就不會活到現在。如果她在朱錦兒生下李克後將孩子抱過來養,那至少也不會跟庶子離心。
可她有自己的驕傲啊。
她不屑搶別人的兒子,就算她沒有,她也不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子孫緣而壞了別人的母子緣。
她不屑與朱錦兒爭寵,因為她就算再得寵,也只是一個妾,並且永遠都是妾。人會跟狗計較嗎?會覺得狗比自己受歡迎,就要學著狗兒的作態去取悅人嗎?
張憲薇閉目長嘆,她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誰又知道做了壞事後就一定能有好結果?或者一直有好結果?為了一時的順利,然後下手害人?再日日夜夜受煎熬?
或許有的人是天生的壞人,他們害起人來不會害怕,不會擔心受到報應,他們天生就沒有良心。
李顯,還不值得她為了他,壞了自己的良心。
過了三更,良緣回來了。“太太?”她小聲叫她。
“怎麼樣?”張憲薇坐起來,良緣說:“太太睡了?沒什麼,大少爺回去了。”
“那個無賴呢?”她問,“大少爺吃虧了嗎?”
良緣跟著她久了,什麼話都敢說。“大少爺不是那個無賴的對手,先是被他胡賴著喊大侄子,大少爺的臉都氣青了。他拿聖人之言反駁,結果那個無賴只是口口聲聲喊大侄子,又說長輩都沒了,日後李家要他來當家。”
這都是張憲薇早就料到的,她讓李單去,就是讓他見識一下人要是不要臉了,能到什麼地步。這個無賴這種的只是小意思。
“後來呢?”她接著問。
“後來,大少爺就去踢那個無賴,反被那個無賴打了一頓。”良緣嘆氣,李單一看就是第一回打架,連還手都不會,被人當面唾了一口就傻了。
“傷得重嗎?”張憲薇下床,想去看看。良緣按住她,“太太明天再去也來得及,大少爺沒受傷,那個無賴也是知道分寸的,只是打青了大少爺的嘴角。”她輕笑道,“我瞧著,身上傷得倒是不重,只是這心裡……”大少爺最後被下人被扶出來時臉色都不對了。
張憲薇慢慢道:“這點兒傷不算什麼。只盼單兒能明白些道理。”
道理這個東西,不是對誰都能講的。
那個無賴被關在李家院子裡的一個空屋裡餓了三天,頭暈眼花,站都站不起來了。李顯才讓人去把他扶出來。
直接把他拖到了李家正堂,李顯在這幾天趕著把李家的幾位祖老給請來了,既然這個人說他是李家子孫,認下來也無妨,總比留他在外面敗壞李家名聲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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