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上撫過,磁匙在背脊上劃下去,一直劃下去,她感到了一種從童年就喪失了的記憶,又浮現出來,那面板觸控生出來的至柔至軟的肉體之感,伴著一種無可奈何的無法拒絕的偏生忍受的屈辱。她只有由著後母的手。
桃紅床的故事 第一部分(9)
後母問她:“你痛吧,我輕點。”後母看到她眼中噙著的淚水。後母也很少看到她的軟弱。後母以為是病過於折磨她的原因。秋芝動了動頭,她伏著,臉側朝著床外。很難看清她是點頭還是搖頭。
後母的手上被汗潤溼了,汗潤在秋芝的背脊上,手撫過時,滑滑的。後母一心一意地划著磁匙,潤度越來越大,潤溼了一片腰,也潤溼了一片短褲腰。
後母說:“這麼熱的天,小間裡熱,你應該睡在大間床上的……那兒也空著……”後母似乎是說了一半,沒多說下去。
秋芝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她覺得一團熱氣從嘴裡吐了出來,她說出了話:“好了。”
露在衣領之外頸上的赤紫色磁匙痕,好久好久還沒有退。
又到天涼的時候,巷子深處的幾棵桂花樹,細花落了,葉子也慢慢地落下來,風吹著,在巷子裡打著旋。巷子的風吹進來,又迴轉去。那日子裡,灰特別的多,幾乎每次鋪床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有細細的塵灰落在床上。冬天的時光短了,小巷中的夜晚,很少再聽到悠悠的笛聲飄傳,錄音機里港臺的流行曲,悄悄地惱人地響起來。
星期天,常能見年輕人提著錄音機往巷子外走,錄音機里正響著一聲聲嗲嗲軟軟的歌。
秋芝不堪忍受噪音。她討厭聽流行樂曲,特別是放得老大的呼叫般的聲音。她無可躲避。那次病後,她落下了一點咳嗽的根,老是覺得喉嚨裡有一點熱熱的氣,要輕輕地咳一下,覺得那氣從口中喘出來了,也就舒服了。她知道這是自己落下的習慣,只是心理上的原因。她也曾懷疑是慢性支氣管炎,她買了冰糖和梨子,她對這種中醫藥的草方有著一種自慰的信見。在煤爐上燉了,梨和冰糖的氣息隨著熱慢慢地飄溢在整個屋子,她不由輕輕地咳著,覺得很舒坦。
她想著要給自己織一件毛衣,以前她一直不好這一行,後母打毛衣時,她看著也覺得不耐煩。她買了一本編織書,仿著樣子打起來,很快她就沉湎在其間,她信手打著,一個花紋出來,她能變化出各種各樣的花紋,她去買了好多毛線回來,織毛衣,織毛背心,再織開衫,再織毛褲,織到後來,她覺得不怎麼滿意,拆掉了,重新再織新花紋。後來,她編織了自己隨心所想的花紋,那些花色她自信在街上無法見到,可毛衣卻只是穿在她的罩衣裡面,她是從來也不把它們露出來。
拆了幾次毛線,秋芝編出花紋,一朵朵的織成鏤空的床罩子,她把它罩在桃紅床上。加了床罩的桃紅床,秋芝覺得還是很好看的。
秋芝想著給父親織一件毛衣。她回去的時候,發現父親和她一樣也有輕輕咳嗽的毛病。她織了一件帶花紋的開衫送去,父親還從沒接受過女兒手工的禮品,他不聲不響地望著她,以為是她買來的。後母接過毛衣看了,嘆著一聲:“你從哪裡學來的這樣的花頭呢?”
秋芝向後母露出自己身上的毛衣,穿著特別花色毛衣的秋芝,使後母再次感到她的不顯露之處來。後母看了她一會兒,又是那麼地嘆了一口氣。
秋芝顯然已列入老姑娘的行列了,從外表看,她瘦弱的、裸露出來的臉上面板帶有一點黃白,帶有一種防範的自我保護的神態。秋芝知道後母心裡又是在說她和金一地的關係。她不明白後母為什麼老是認定她是一直思念著金一地。其實她極難得想到他,只是無法排遣時才會想到他和她有過的短暫的身體接觸。有時會幻想一下,倘他和她偶然有了一個孩子,也許她的日子會好過得多。
給秋芝介紹男朋友的潮也似乎最後地過去了,社會上原來較多的三十來歲男女,彷彿一下子都找到了歸宿,一下子都消失了,解決了。那個大齡結婚的潮過去了,遺留問題就不再需要關心。現在擔心的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就偷偷摸摸地嘗著禁果,一下子產生出未婚先孕的麻煩來。秋芝偶然會想到:金一地和她怎麼就……?
秋芝在單位裡愈發地不苟言笑,她不想和人親近。他們看她的眼光總使她覺得他們是在暗下里議論著她,她對自己說:她是結過婚的,為什麼她就一定要再結婚呢。慢慢的,她獨自時就去記憶金一地的模樣,那模樣已是淡了,她能記起他的一些動作,以至他在學校和她有過的幾次講話也記了起來,桃紅床上他抱著她滾過的那一動作,總使她心旌搖動。她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