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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那邊男人也穿過馬路過來。介紹人作了介紹。秋芝浮起習慣的笑,朝男人仔細地看一眼時,那個男人伸出手來,握著秋芝的手,帶笑定神地盯著秋芝,那目光中很有一種熟稔的含意。秋芝不由有點不好意思,她也多少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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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床的故事 第一部分(16)
“老同學了。多少年了,你都忘了。”男人說。
秋芝再認真地看他一會,也就想起他來了。一個久而難以忘記的綽號首先跳了出來。“燒包”。這一個綽號的跳出帶著一點少年時代的記憶,並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開始聽介紹人說到物件,也就是他做什麼工作,多大年齡,有什麼特長和愛好,家庭條件如何,幾乎並沒注意他叫什麼名字。見的男人多了,也基本上不去在意他們的名字。剛才介紹人鄭重其事地介紹:這是秋芝同志,這是趙子勤同志。注意力只顧朝著他,名字也沒引起多少注意。她倒是確實把他的名字忘得乾乾淨淨了,心裡還在記憶著剛才介紹人提到了他的名字,腦中閃了幾下總算記了起來。
似乎“燒包”綽號的印象也已久遠淡漠了。當初在中學時,卻是異常深刻的。其實他們在中學只讀了一年多一點書。很快就被運動衝擊了。那一年中,正是男女同學分界線最明顯的,男女幾乎從不通話,就是班幹部對話,也隔著好幾張桌子招呼。在第二個學期中,卻傳出趙子勤評議班上女同學的話,其中最多地說到秋芝,說她有一種特別的美。這一來,班上的同學都鬨然,秋芝自然感到極大的侮辱。她本來就是很認真的性格,平時見到男的都是冷冷的,從沒有什麼接觸。她也注意到這個趙子勤總是用眼看她,偶爾會看到他眼盯著她,見她眼光迎上,便忽閃開了,臉上還顯著他注意她的神情,使她感到心裡惚惚的,又有點氣惱。到傳出那些話來,秋芝不由表現得十分憤怒了。後來,“燒包”這個綽號就傳開了,似乎還是秋芝提的。那時的趙子勤大概正在發育之時,臉上長著不少的青春痘,因為用手擠了,臉上便出現一塊塊紅斑,在紅斑的旁邊又不住地冒出痘包來。都說那是心裡悶燒燒出來的。“燒包”這個名稱恰如其分。後來的日子裡,趙子勤看到女同學幾乎不敢抬頭,特別是見了秋芝,秋芝總要瞪他一眼,嚇得他一見她就遠遠地避開。
當年的趙子勤膚色微黑,再加上臉上紅斑,顯得要比年齡大不少,這一隔二十多年,現在站在面前的趙子勤臉色依然微黑,卻沒顯得有多老,似乎還是當年的模樣,只是額紋深了些。
一時秋芝心中升騰著一種人生奇特神秘的滄桑感。
聽說他們原是老同學,介紹人笑著說:“這就好了,就不要我多介紹了。”
介紹人離開了,剩下兩人一時默默地對視著。
秋芝說:“我真沒想到是你,你……呢?”
趙子勤說:“聽介紹人說到你的名字,我覺得有點熟,就是記不起來了,想著要看看,離遠一點那邊過來,還沒把你認出來,直到你望我的時候……到底多少年了。”
聽趙子勤這麼說,秋芝覺得他的話和她的感覺一樣。二十多年前,她氣他,而他誇她。二十多年後,卻都似乎認不出來了,她想到時光的流逝,她自己在別人眼中大概變化也是很大了。再想到當時他評議她的話,從現在的流行來看,乃是她應該回答一聲謝謝的。想到這,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看他,神情淡然,看得出來二十多年的生活在他來說,已是經歷得太多。這原也是秋芝近兩年從談物件的男人臉上常見的,似乎在趙子勤臉上便有了一點特殊意味。
他們簡單談了一下各自的經歷,聽趙子勤說到他妻子已去世三年了,他這還是第一次重新考慮生活。
秋芝說:“三年你獨自帶一個孩子,不容易。早找一個,不是要好些麼?”
趙子勤說:“和一個人過慣了,要重新再和另一個人生活,總有點畏縮……其實孩子有人帶著,他也不小了……只是……”他沒說下去。
秋芝說:“你對你原來的妻子感情還是蠻深的。”她的話帶著老同學的口吻。
趙子勤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說:“怎麼也無法和你與金一地相比……”
秋芝脫口想說:我根本沒有和他結婚。不過她沒說,她聽得出趙子勤話中對她有著一種真誠的欽佩。她不想失去這欽佩,再說,她很不想解釋以後她這一段的生活。
桃紅床的故事 第一部分(17)
畢竟是老同學相見,秋芝覺得沒有什麼拘束,還有一點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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