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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地成長著。一直到有一天……
正是南方的梅雨時節。
那一天,父親在朋友家喝醉了酒。先是母親勸酒,叫父親少喝一點早點回家,父親臉上就有一點掛不住——也是生活不如意吧,抄起板凳來劈頭蓋臉地衝母親頭上砸去。可他年紀畢竟大了,砸了幾下,一探腰的空隙裡,叫母親躲讓了過去,而他的那一記重重的襲擊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主人家十五歲的男孩。鮮血沿著額頭刷拉刷拉就流了下來。所謂的主人,不過是原來父親提拔起來的下手,比他小上那麼幾歲而已。可今非昔比了,情勢急轉直下,父親的酒當時也就醒了大半,探手過去拉那孩子的手,孩子狠狠一甩,讓父親尷尬地落了空。朋友勃然大怒,將父親掃地出門,而那一晚飯桌上尚未張口提出的請求就這樣溺死腹中。
從朋友家裡出來時,天正下著雨。
嘩嘩嘩嘩——
嘈雜。單調。
像是這個世界再不會有任何變化了。
眼神沿著哪一方向望去,看見的都是這個世界走不通的角落。
錦明跟在父親身後。
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雨水裡。鞋帶散了開來,卻不敢彎身去系起來。雨水斜斜地從天上落下來,額頭上、手腕上……渾身一片冰冷。晃啊晃啊晃啊……那個身影,像是一座崩塌的山,在錦明的眼前一點一點分崩離析。
而母親早已先於自己和父親奪門而逃。
是一條逼仄而狹長的小巷。抬頭所能看見的天空,也僅僅是被城市的高樓所切割後的不規則的天空,更何況從天上掉下來的無窮無盡的濛濛細雨呢。
這城,多像是一座島。
一座飄浮在茫茫海洋中的島。
夜晚到來,城市就以一種無聲的姿態陷入了海洋深處。每一個人都變成了一條無聲的魚。沒有任何言語。只有空洞的聲音。一路上,父親不停地咒罵那些陷害了他的人,一路上指天罵地。像是全世界他是最倒黴的那個人。
也許真是這樣,他是全世界最倒黴的那個人。
那個晚上,母親沒有回家來。
獨自在家的錦卓哭了整整一個晚上。像是一個小玩具娃娃一樣,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動,她揪住錦明的衣角問媽媽哪兒去了媽媽哪兒去了。
錦明把錦卓抱到自己的床上,摟著她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晚。
晨光微露。
天色一點一點轉白。街道上開始有人說話的聲音,比起白天來聲音更是清淨通透。雨水敲打地面的聲音成為這個世界的背景。貫穿了整個黑夜的持續不斷的噩夢使得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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