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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口氣,語氣緩緩而堅定。
“好,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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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秋氣,則太陰不收,肺氣焦滿……”
“八風發邪,以為經風,觸五臟,邪氣發病。”
“南方生熱,熱生火,火生苦,苦生心,心生血……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鹹,鹹生腎,腎生骨髓……”
“……”
我把自己從前看過的古籍孤本通通從腦海裡搜刮出來,連最基本的病理也不放過,卻依然找不出關於這種怪病一絲一毫的頭緒。
秋日高爽乾燥,本不是發病的季節,何況是傳染性極強的病,再者敘江氾濫方過,就算有也應是瘟疫之類的疾病,這種病的症狀卻全然不似。最奇怪的是,這種病不分地域,無論南方北方,皆有無數人病倒。
是什麼病會使得五臟六腑全部潰爛,而外表卻絲毫都看不出來的呢……?
撐額苦苦思索著,渾然不覺有人靠近。修長手指搭上額頭,讓我悚然一驚,溫煦的嗓音卻使我隨即放鬆下來,懶洋洋地倚入身後人懷中。“你來了。”
“恩,想歸想,不要太累了,我可還沒原諒你。”
聞言莞爾,任由暖意隨心。“是,慕容大公子。”
眼角瞥見被那雙潔淨白皙的手指拈著的紙條,隨口漫道。“這是什麼?”
薄唇浮上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將紙條遞給我。漫不經心地開啟,視線驀地凝住,半晌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
“冥月教的作風很凌厲呢,不是嗎,迅雷不及掩耳呵。”
我看著紙條上“九月二十,冥月教滅上官世家。”幾個字,“四大世家之一的上官家,就這樣被滅了?”輕描淡寫的幾個字,是多少代價換來的?
慕容點點頭。“四大世家雖屹立百年,其實力卻遠不如表面上那麼風光,被滅是意料之中,也是遲早的事。”
“是嗎?”我低語,心思複雜,千迴百轉。
“兔死狐悲麼?”柔和的回應卻是一針見血的殘酷。
我嘆笑,這個男人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敏銳。“上官家今天的下場也許就是秦家的未來。”從前足不出戶,也不是不知道父親自母親死後便極少真正管事,更勿論著意擴大秦家的勢力,以往四大家族之首的榮耀也漸沒落,卻仍覺得虎落了平陽,總還是虎,至出了江湖,方才知道自己之可笑,在於坐井觀天,以秦家現在的情勢,怕是當真會步上上官家後塵的。
“你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不要再想了。”
“如何能不想,我的名字前面終究有一個秦字。”苦笑,低嘆。就算離開了,就算秦家的人那般對我,那裡還是我生長的地方,還有父親和輕盈,有我年少時的一切回憶。
“封雪淮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我一怔,不明白慕容的話。“不明白麼?”點點我的額頭,慕容輕笑。
靈光一閃,差點要跳將起來,“你,你是說……”急急喘了口氣,“你是說要我用救了江南分堂的事,去換封雪淮的一個承諾?”
“聰明。”慕容頷首,微笑。
“他,會肯麼?”有些遲疑了。
“我與他敵手多年,相互瞭解為甚,以他的性子,是絕不喜欠人情的。”
“好,那等這裡的事了了,我便去找他。”
“我?”聲音有些危險。
“呵呵,知道了,是我們。”
燈花閒落,伊人笑語切切。
縱使前路禍福難料,你也絕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當然,我們約好了的。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如何?”
我搖搖頭,神色亦是疲憊,更多的還是不確定。“難說。”
眉頭聞言緊緊地鎖起。“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
“我想遍翻遍我所能找到的所有醫書,還是找不到這種奇怪的症狀,就連相似的也沒有。”拭去額頭薄汗,左手依然搭在一個病人的脈搏上,只是茫然無力感如故。
“不是瘟疫,不是傷寒,也不是任何怪病,難不成會是中毒?”冷峻面容一沉再沉,“如果沒有根治的辦法,可否退而求其次先鎮住,拖延些日子再說?”
萬千的思緒在腦中飛轉,卻突然被他的話截得斷了一斷,直覺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麼關鍵。
“你剛剛說什麼?”
饒是冷靜如嚴滄意也不由被我問得怔了一怔。“拖延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