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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要過;她終於站了起來,長久不曾移動的雙腿幾乎麻痺,她再看了那寂靜無言的墓碑一眼,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墓園。
外面,喬果然還在車上等著。語瞳開了門,歉然地說:“對不起,我忘了時間。”
“沒什麼,進來吧,外面很冷的。”喬替她把門再推開了些。
那夜,她夜宿巴黎,以淮生長的城市……語瞳不禁想起,以淮曾經說過要帶她來巴黎的,現在她已在巴黎了,不過卻是一個人——那種難言的悽苦,再度籠罩了她。
晚餐的餐桌上,語瞳幾乎是食不知味地嚼著喬所介紹的美食。喬不由得為她以後的生活擔心。
“殷留下來的錢,我會很快處理好交給你。你準備回臺北去,還是?”
“會回去一下吧。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如果不回去見見家人,怕他們擔心。”她喟嘆。“但如果在臺北住下來,我家人的關愛可能會教我更難過。再說,我在紐約的課也還沒結束,總得有始有終。”
語瞳理智的言詞令喬打從心裡贊服。好個堅強的女孩,以淮呵以淮,你怎麼捨得拋下這麼特別的一個女人?
“紐約的那間公寓是殷租的,你可以繼續住下去。”喬鼓勵地握了握她的手。“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
語瞳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你放心吧,不找你我也沒別人可找。”
穿著制服的服務生在這時送上兩人點的主菜,匆促地擺下餐盤,不多留一會便立刻離開,是因為正值用餐時間,人手最忙。
語瞳下意識環視了整個餐廳。所有的餐桌都坐了人,男男女女,情侶、家人,也有看起來像是生意夥伴……形形色色的人,然而雖然每個人各不相同,卻做著同樣的事——聊天、嚼著食物、笑、皺眉……人活著,就是這樣,這就是生活。
是的,總是得生活。
第九章
語瞳離開巴黎之後,回臺北去了一趟。然而就像她所預估的,只待了短短三天。就在家人過度小心翼翼的關愛眼神下,逃難似地回到紐約。
紐約,雖然只是個她居住不到半年的城市,但她在紐約是個沒有名字的人。沒有包袱,她就擁有自由。紐約,倒像是個屬於她的城市了。
在她的心中,仍然有一處地方,是她如何也不敢觸及的,那像是個潰爛的傷口,需要長久的時間來癒合,稍一碰觸,那傷口便會擴大,無時無刻撕裂著她。
不上課也不出門的日子,語瞳常常沉沉昏睡便是一日。她不斷醒來,不斷睡去,每一睡去醒來之間彷如死去一次。她終於明白,悲傷可能過去,心痛可能癒合,她對以淮的悼念也會逐日消卻,終至淡忘……但孤寂,卻會永遠留下來陪著她。
在紐約的日子,她一個人住,一個人去上課,也認識一些同學,她孤單,卻自由。
近來,她愈來愈多時候想起伊露瑟拉——那個以淮夢想的自由之島。以淮活著的時候,曾經想到那島上自由自在地過日子,也曾應允過要帶她去的……那麼,就讓她代替以淮帶自己去吧。
她認真地去找資料,詢問旅行社,飛機、住處,是否可用英文溝通?
於是有一天,當她從旅行社抱了一疊關於那島嶼的介紹回到住處,在公寓樓下,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當那個倚牆而立的男人抬起視線與她面對的時候,語瞳怔了怔,驚訝在這個時刻、這個地方會看見他。
“不請我上樓坐坐?”他微笑,一件長風衣,衣裾迎風飄揚。他沒什麼變,仍是那般溫文儒雅,成熟而有自信。
是個語瞳太過熟悉的聲音、太過熟悉的男人,雖然已不復有情愛,但在她的記憶中,他還是存在的。
是在以淮出事後的第八十九天,語瞳離開工作的第九個月,她再度見到慕淮。
“上來吧。”語瞳唇角淡淡一牽,拿鑰匙開了門。
“咖啡好嗎?我有不錯的咖啡豆,”語瞳一進屋,逕自去廚房裡忙。“同學從巴西帶回來的。”
慕淮靠在廚房門口。
“書念得如何?”
那語氣,彷彿他跟語瞳從來沒分開過,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知曉。
“還好。”語瞳仍是淡淡的,像沉澱過後的水,明淨清澈卻無波。“修一門叫”廣告語言“的課,滿有趣的。”
她平靜地不去問慕淮的來意,彷如那仍沉睡的心湖已激不起任何漣漪,任何事都無法引起她的興致。
咖啡果然香醇,濃濃香氣立刻充滿了整間屋子。沒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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