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語瞳了。
初升的月,銀白的圖騰隨著河水的吐納波動,一絲絲燦亮的白光投影於河水,飄蕩、飄蕩,語瞳的心思,也隨著這河水蕩著。
蹲在河邊,語瞳不知道自己剛才跑了多久,橫越了多少條馬路,她只是毫無目的地看到路就走,看到車子就轉彎……最後停在塞納河畔。
沒有什麼特定的意義,她只是累了,好累好累,身體上的疲累猶可救治,心上的累卻是無藥可醫。
她是有理由責備他們兩個人的,這兩個她曾經愛過的男人。
整件事,以淮得到了他再一次的報復成功,慕淮得到他報了仇之後的快感,而她,得到一顆完全無法癒合的碎裂心。
她不得不責備慕淮。她甚至懷疑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他。在他溫文儒雅的外表下,原來有的只是顆深沉而殘酷的心。事隔這麼久,他從來沒忘記過她跟以淮對他的傷害,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跟以淮相同——報復。
她譴責以淮,深深為他感到痛心。他是如何安排得天衣無縫的等她走進他的圈套,語瞳只恨他用盡心機只為了報復。
她與他的開始,全是他處心積慮設計出來的,欲擒故縱,在她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因而欲罷不能。當戀情終於曝光,她猶豫著該不該跟他去美國,該如何跟慕淮攤牌——
語瞳想起那天在北投山上的餐廳,她終於明白那是以淮佈下的局,挑個殷緯蘭與她母親慣常出現的時間、地點。她既然沒辦法快速地把問題解決掉,他就替她解決。
那麼那天,他忽然急著想把她從餐廳帶走、離開北投,是良心發現吧?可惜最後還是照了他原定的計畫,不巧遇上了準備提早回家的殷瑋蘭。
一切的一切,以淮費那麼大的工夫,只不過是要滿足他的恨。
他跟喬想出的那招詐死的方法,真是可笑,可笑得悲哀。他甚至沒有勇氣當面向她承認他犯下的錯,笨到拿另一個謊言來遮蓋前面的謊言。
他也沒有勇氣去追尋他的自由;他一直希望的是能順從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過生活,卻作繭自縛,把自己關在自築的牢裡,鎖在自以為是的恨裡,伊露瑟拉那麼近,以他的財力,要隨心所欲過日子如此容易,他卻走不出去。
在這一刻,語瞳才終於完全地認識了以淮。是了,以往那些若有似無的疑惑,似是而非的矛盾,都解開了。一個外表如此完美的男人,原來有著一顆不成熟的心。
這是語瞳的悲哀。但她同時也對以淮深刻地絕望了,這是以淮的悲哀。
“語瞳。”
慕淮沿著河邊找了好久,終於看見語瞳的身影,終於放下一直擔憂著的心,蹲在她身邊,低低喊她。
語瞳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緩緩地看了他一眼。那樣的眸子,清清亮亮,卻空空洞洞,眼裡什麼都沒有,什麼感情都沒有,是讓人望一眼就會跌下去的憂鬱空谷。
慕淮被她的神情給嚇著了,他寧願語瞳大哭一場,或是大罵特罵,任何反應都好,只要不要像現在這樣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沒有感情、沒有心,只剩空空的軀殼。
“語瞳,你別這樣!”他喊,急促地去擁抱她冷涼的身子。可是語瞳蒼白的臉像流失了所有的血,卻又不肯掉眼淚,又脆弱又堅強,教人看了更心疼。
“語瞳,你別嚇我好不好?我們不待在這兒了,好不好?我帶你回紐約去。”
慕淮緊緊擁著她、撫著她,像哄小孩那樣地哄她。他的溫度傳到語瞳身上,似乎她不再那麼冰冷了。他攙起語瞳來,她也就不抗拒地讓他扶著。他咬牙,真希望語瞳有點什麼反應,可是她安靜得像個假人。
慕淮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語瞳反常的反應讓他差點想送語瞳進醫院;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明白語瞳什麼病都沒有,如果勉強要說有病,就是心死了。
“我們回紐約吧,好不好?”
慕淮徵詢地又問了一次,急於把她帶離這傷心地。語瞳不點頭也不搖頭,慕淮終於知道他再問十次也沒有用,於是自作主張地把她架上了計程車,往機場駛去。
一到機場,慕淮趕著去拿機票、辦手續。不放心語瞳,所以始終把她帶在身邊,牽著她的手,隨時看著她,直到Check
in的時候,他把護照跟機票往櫃檯上一放,櫃檯小姐問他:
“另外一位小姐人到了嗎?”
“當然,不就在我後面……!”慕淮一懍,忽然發現手裡是握空了的,他猛一轉頭——
語瞳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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