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淮的補償而不平,一直認為以淮沒資格插手殷家財產的事,可是他不能否認,上一代的悲喜,的確造就了他們不同的人生。異地而處,他若是以淮,能不有恨?
他嘆了聲。
“你也許覺得我沒資格說什麼,可是,人生裡有許多問題,不是仇恨就能解決的。因為你的恨,傷害了兩個女人,尤其是語瞳,她放棄了一切跟你走,可是你如此對她——”
以淮重重靠回了椅背,聲音聽來無比沉重,更多的是疲倦。
“我對伊蓮沒有愛,只有責任,她父親就是當年收留我們母子的那個華僑;他只有她一個女兒,她喜歡我,我母親過世時,要我答應她一輩子照顧伊蓮,我能怎麼做?”
他仰仰頭,眼裡充滿無奈、掙扎與矛盾。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毀在我自以為可以對語瞳作戲,卻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她,放進了所有感情,到後來不得不離開她的時候,你想我該怎麼做?怎麼才能讓語瞳的傷害減到最低,讓她對我永遠死心,當世上沒有我這個人?”
慕淮沒有答案,以淮也沒有。他繼續說:
“我想不出任何一個好辦法。我的好友,喬,有天開玩笑罵我,你去死了吧!死了就一了百了。我忽然覺得,就乾脆讓語瞳當我死了吧!於是我串通好友,詐死,做假的墓碑,我希望語瞳認為我死了,也許她會傷心一陣子,但不是那種被拋棄的傷心,你懂不懂?被欺騙的戀情是一種永遠無法彌補的痛,但死亡只是一個陰影,那陰影總有消散的一天,我不希望語瞳因為我而讓她下半輩子毀了!”
慕淮盯著他,搖頭。也許以淮用心良苦,但這絕對不是個好方法。他嗤之以鼻:
“你見過語瞳現在憔悴的樣子?你見過她勉強撐著一個軀殼過日子的樣子?如果你見過,你就說不出這麼冠冕堂皇的話!”
“至少我是真心愛她!”以淮深邃眼神一凝,對立上去。“你呢?你口口聲聲說你關心語瞳,滿口仁義道德,說得振振有詞,可是如果你真的關心語瞳,根本就不該找她來拆穿這個騙局!你明知道語瞳知道事實之後會有多震撼傷心,那傷口不是容易癒合的,可是你在乎過嗎?”
他像丟擲一顆拔了栓的手榴彈般重重丟下一句:
“自私的你,只不過是想把語瞳跟我當初加諸在你身上的,還給我們罷了!”
慕淮心一震!彷如墜入一個黑洞!他看見自私的自己,也看見自私的以淮,那個無底的黑洞,便是恨。他恨以淮,也恨語瞳……
在這個叫做報復的遊戲裡,語瞳是籌碼,是棋子,唯一最不關輸贏利益的人,卻是最無辜的、被矇蔽的,卻也是最重要的。
這一刻,慕淮忽然有點慶幸語瞳不在,看不見這殘酷的事實。忽然,他有那麼點想改變初衷,想讓語瞳繼續忘記以淮——
也許這對語瞳來說,是最幸福的。
然而就在這時,附近的桌邊傳出一陣混亂的碰撞聲,似乎有人慌張失措弄倒了椅子,又差點撞翻桌子,只為了從狹窄的桌間走道匆促奔出。慕淮、以淮都順著聲音出處轉過頭去,霎時兩人的臉色一樣蒼白——
語瞳面無表情,用像是戴了面具的茫然眼神望了兩人一眼,那神情是如此無法置信,她心裡的所有感覺彷彿擱淺了,灼熱的淚滴在心上,燙破一個洞,丟下她撞翻的椅子餐桌,衝出了巷口。
語瞳什麼時候回來的?在他們身邊坐了多久?她聽見了多少?他們怎會光顧著兩相對峙,而忽略了周遭的一切?!
慕淮跟以淮心中都有著一模一樣的疑問,卻已來不及解答。以淮想也不想就先追了出去,慕淮隨手扔下幾張鈔票,也隨著兩人的方向快快奔去。
沒有方向,語瞳只要看見路就走,大街小巷,她茫無目的地直竄,這可苦了後面追她的人,因為全無章法可言,她甚至走小巷,隨意就彎,過馬路,連來車也不看一眼。
在一個巷口處,慕淮追上了以淮,因為以淮居然停住了腳步。
“你幹什麼?不快去追?!”慕淮不置信地喊。
“你去找她吧。”以淮的神情看來是如此疲倦退縮,他一直都明白什麼叫做想愛不能愛、想要不能要,就算現在追到語瞳又怎樣?他還有伊蓮,他快結婚了,他沒有資格。
“你去追吧。她走下河岸了,你應該可以追得到她。”
慕淮深深注視著他。也許他不肯承認,但他看見的不是以淮,而是以淮痛楚的心;不是無情,而是用情太深。
他什麼話都不再多說,闖過街道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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