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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道:“如若皇父今夜病重,臣等即非矯詔,即非撒謊。”
康熙冷笑道:“朕如何病重?”
雍正道:“兒臣得知皇父病重,五內俱焚,遵旨馳赴宮中見駕,特熬參湯一缽,侍候皇父服用安寢。”
康熙臉色鐵青,道:“你知道朕一向不服參湯。”
雍正亦鐵青著臉道:“那便是十全大補湯,橫豎一樣。”
康熙聲色愈厲:“朕若不服呢?”
雍正不語, 隆科多趨前兩步,劍尖已斜斜指向康熙的咽喉。
康熙氣得指尖冰冷、呼吸急促,半晌,方高聲道:“反了!來人!”
雍正淡淡道:“無人。”
康熙道:“無人?御園、大內、京城、九門警戒森嚴,固若金湯,只怕你們進得來,出不去。”
雍正道:“不錯,只是這御園、大內、京城、九門,恰巧都是隆科多的人。隆科多,恰巧是兒臣的人。”
康熙對隆科多道:“他收買了你?”
隆科多不語。
只要是人,都喜歡為今後長遠穩固的利益著想,都喜歡既得金錢,又得權位,隆科多亦是如此。
康熙忽然大笑,笑聲奇詭怖人。他說:“好,好。朕竟看輕了你,以為你不過中人之才,讓你瞞了朕幾十年。朕本為儲位時時煩惱,幸而老天有眼,保佑朕有你這樣雄才大略、忠孝兩全的兒子,大清朝後繼有人了。來來,把你的大補湯端上來,朕服了,也好睡個安穩覺去。”說著,竟笑出了老淚。
雍正也淚流滿面,但還是顫抖著捧上湯缽。
康熙凝視雍正,眼中現出奇怪複雜的表情。良久,他舒心地長出一口氣,像卸下千斤重擔,從容地接過湯缽一仰而盡,隨即陷入昏迷狀態。
兩個時辰以後,諸皇子同時接到康熙病危即刻進宮的諭令,奉詔趕到,然均被引到他所,等候召見。一兩個皇子心急如焚,想出去打探訊息,立刻被侍衛擋了回來。這豈不是被軟禁了?皇十四子允禵遠在西線,鞭長莫及。皇八子允禩、皇九子允禟等隱約感覺到這其中藏著可怕的秘密。但他們有再強的勢力、再大的能量、再多的黨羽,也無法集結、組織,也無濟於事。正當他們坐臥不安,扼腕嘆息的時候,康熙賓天的凶信傳出,接著是宣佈雍正承繼大統的傳位遺詔。
木已成舟。
諸皇子被這突來的變故驚呆了,甚至顧不上舉哀。允禟突至雍正面前,箕踞而坐、怒目而視、傲慢無禮;允禩於院外依柱,獨立凝思、激憤異常、萬事不理;在大內值班的允禮於西直門大街碰見隆科多,得知上述訊息,竟驚駭至類似瘋狂,逃回家去。
而所有這些人,在後來雍正親自編纂的《大義覺迷錄》中,都曾親受(!)康熙遺詔,成了雍正正當繼位的見證人。
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十一月二十日,雍正登極,下即位詔書,以明年為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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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的傷疤(1)
雍正贏了,彷彿中了一張人生的彩票。但這彩票燙手,不管是正當繼位還是陰謀篡位。他高居皇位,四面都是怨毒、嫉恨、輕蔑的目光,人人都抱著拒不承認他的態度,都認為他是謀父篡位的野心家。
雍正曾經漠視這一切,曾經在同對手的生死較量中、在以鐵腕鎮壓對手和他視為對手的人的血腥中,體驗勝利的狂喜。但當雍正沒有了對手,終於一個人孤坐在皇位上時,所有原被皇權強光遮掩的恩仇怨恨、宮闈秘聞,便有如陰森慘淡的冷霧,瀰漫逸出,幽幽繚繞在他的皇帝寶座周圍。雍正無法漠視,特別是無法漠視冷霧中他父親的身影和目光。雍正曾對人說,“心病乃須心藥醫”,他的心藥在哪裡?他只有時時感覺心口處一陣陣痙攣般的絞痛在蔓延……
圍繞雍正繼位合法性的問題,又有雍正是否“逼母”、“屠弟”的問題。
雍正的生母是烏雅氏,康熙先封她為德嬪,後晉封她為德妃。烏雅氏生了四阿哥、六阿哥、十四阿哥三位皇子。其中六阿哥早殤,所餘四阿哥胤禛(即雍正)、十四阿哥允禵這一母同胞的兩兄弟,正是“奪嫡”疑案的主角。
有學者考證,十四阿哥初名胤禵,後改名胤禎。出師西北被任命大將軍王時,便是胤禎,雍正即位以後,又改回允禵。
天下事真是十分巧合,胤禛與胤禎讀音相同,有人,包括當時的朝鮮人、後來民國時的小說家等都以為胤禛就是胤禎,而將雍正的名字寫作胤禎,四阿哥、十四阿哥又都有個“四”字,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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