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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人提點。”
去的是皇帝的內書房,一片肅殺,外頭正有一人被按在條凳上,兩個小太監揮著金絲楠木做的板子打得噼啪作響。這人一身淡紫色一品官服,趴著看不到容貌,不過封建社會皇權至上,打板子都要扒了褲子打,林謹玉只瞧了一眼,便不忍再看,青紫腫脹,帶出幾分猙獰。愈發襯得那截白晳如玉的頸項纖細可憐。再走近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兒縈繞鼻息,林謹玉馬上知道這捱打之人的身份了。工部尚書,吳憂。他大鬧工部時趁機抱了下吳憂,吳憂身上就是這種香氣,至今未忘。
林謹玉心中一個哆嗦,一品尚書被按在外頭打板子,看來徒景辰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板子停下,監刑太監與傳旨太監一道進去復旨。
過一時,宣二人進去見駕。
吳憂仍能勉強起身,唇上幾道牙印,臉上冷汗涔涔,配上他那神仙般的五官,使人頓生不忍之心。吳憂整理衣衫,林謹玉過去拿帕子想給吳憂擦臉上冷汗,被人一巴掌打在手背上,吳憂瞪他一眼,這小子傻的麼,捱了打倒要把證據擦去,叫皇帝看到還得以為他用內力抗刑呢。
林謹玉訕訕笑了,跟著吳憂一道進去見駕。
徒景辰正坐在龍案後頭運氣,徒汶斐低頭坐在錦凳上。吳憂林謹玉行了禮,徒景辰冷聲道,“起來吧,賜座。”
林謹玉坐在吳憂下首,見吳憂坐在凳子上時,額間的冷汗順著太陽穴流到下巴尖兒滴到官服上,那張俊美的極點的臉瞬間慘白如紙。徒景辰冷笑,“知道疼就長些記性,朕養你們難道是吃白飯的!”
“是,臣知罪。”吳憂起身告罪,聲音中都透著一股子虛弱,徒景辰也沒命他再坐了。
徒景辰看向林謹玉,“知不知道朕叫你來做什麼?”
“臣愚鈍。”
“瑞王,你與他說說。”
徒汶斐道,“揚州鹽課案牽涉甄家,一路審訊還算順利,只是這百萬兩鹽課稅銀竟被甄家挪用當成太祖接駕時的虧空補了戶部。追到到此處,帳倒是能對上,只是甄家忽然間賣房賣地的酬了百萬兩銀子上京,又說是補的鹽課銀子……從甄家案發到至今,不過半年,這筆銀子的來歷倒著實蹊蹺。”
甄家這樣做為,倒讓上皇不忍心,人家為了接待你祖宗欠了銀子,如今砸家賣鐵的還了,還要怎樣?不說上皇為難,徒景辰更是難上加難,甄家主動歸還欠銀,賞不願賞,罰無可罰,真不好治罪了。更讓他不解的是,百萬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甄家從哪兒搞來的!要說裡頭沒鬼,徒景辰就是做了鬼都不能信的!偏一時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這股子邪火就撒到了吳憂頭上。
吳憂擦了擦額間痛出的冷汗,咬牙道,“臣派人到金陵查過,甄家賣房賣地一共得銀二十五萬有餘,去了這二十五萬,還有七十萬不知來歷。金陵城大小銀莊打聽,並年之內的銀兩流動就多了,無處下手。這都是臣的疏忽。”
“甄家的案子,到此為止。甄惟存畏罪自盡,死有餘辜,其他的人按律處置。只是這七十萬兩銀子斷不是憑空飛來的,朕不便發明旨,你們也要給朕接著查。”徒景辰道,“謹玉,甄家的案子你也出過力,你的性子不適合在翰林院,就在朕身邊當差吧。瑞王有吏部的差事分不開身,甄家的事,你協助吳憂。”
林謹玉領旨,看了吳憂一眼,吳憂汗溼官服,忍著劇痛道,“萬歲,甄家遠在金陵,樹大根深,著實難以下手。若要查甄家事,不如將其調回京城,也好方便行事。”
林謹玉介面道,“吳大人說得有理,甄家在金陵是地頭蛇一樣的人家,此次甄家獻銀有功,萬歲憐惜老臣,調入京城,以彰顯萬歲之仁德。再者,沒人會平白無故的給他七十萬銀子,甄家收了銀子,就得替人辦事兒,總會露出馬腳。在京城是查是問,也便宜些。”
“朕自有安排。”徒景辰的眼睛冷寒的眼睛在吳憂林謹玉的臉上掃了個來回,直看得林謹玉心突突的跳,才淡淡地道,“差事上多經心,下去吧。”
徒汶斐仍留在內書房,林謹玉跟著吳憂退出,吳憂一出門差點摔到地上去,林謹玉忙扶住他。林謹玉個子還未長成,正好給吳憂當柺杖,吳憂沒客氣,大半個身子壓在林謹玉肩上,哼哼了幾聲,擰著眉輕聲道,“怎麼過了這一二年還是個豆包樣?”
“你到底為啥挨板子哪?”林謹玉問。
“甄惟初這個狗孃養的狗雜碎!”吳憂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繼續有氣無力的哼唧著,“今天不行了,我得休息,明天再說甄家的事。你也先去找許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