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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瀧嘆氣道:“這也不能怪你,象我們這種俗人是脫不開這種世俗的想法。”
“那他在西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蕭寒怯怯地問。
“什麼事也沒發生。他白天畫畫,畫雪域風光,晚上入住在半山腰喇叭廟裡,是廟裡鐘聲,還是佛堂的佛煙,他也不知道,竟莫名其妙地感悟到內心深處有一種東西被喚醒,有一種出塵和清靜之感。他也說不清楚,覺得這裡才是他的歸屬,覺得他的靈魂在佛煙中攀升,他的軀體在這雪域高原裡溶化!”
“你,你,你說他要出家!?”
“你驚訝?”蕭寒豈止驚訝,這簡直超出了他以往生活的經驗,覺得他這個朋友要麼腦子有問題、要麼就是個深不見底的井的仙人!對於如此之人,他自不肯放過,想一睹尊容為快,於是非常認真的求他道:“我真想見見他,你能帶我去嗎?”
“行!”沒想到他非常爽快道:“我也好久沒去他那裡啦。”
在去的路上,黃瀧一再叮囑他,說他朋友不愛說話,最怕別人在他那裡嘮嘮叨叨的煩。蕭寒不解地問:“那他不愛說話,那你到他那兒有什麼意思?”
“欣賞他的畫啊!”黃瀧充內行道:“真的藝術品精神流溢於物質之外,你能感悟到它的歡騰、雀躍以至寧靜,你能忘卻周圍環境溶入到他的藝術世界!”
“這麼神!”蕭寒覺得他言過其實。他聽出來了,果斷道:“就這麼神!”
蕭寒見他神聖的樣子,覺得他同他那個朋友呆久了,也走火入魔了。心裡老大對他那朋友不服氣,覺得他在賣弄噱頭!這不能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意,因為在他以往的知識和經驗告訴他:當今世界絕無至上藝術!如果談藝術,他也是學藝術的,並且他學的建築是三大藝術之首,他也曾在書上看過“藝術的精神流溢於物質之外!”之類的話,可他從來不相信,覺得那隻不過是所謂的藝術家往臉上貼金而己。他自知自明:他不是藝術家,是畫匠,是適應市場以此謀生的畫匠。他更鄙視那些自詡的藝術家,別看他們平時道貌岸然,一付超凡入聖的樣子,可在經濟市場上一觸即潰,而那些所賣弄的噱頭,只不過是為求得一份好價錢!他心是如是想,可他不忍說出來,是怕褻瀆了黃瀧內心的神聖,更怕他受不了!畢竟心裡有神比無神好!於是堅定了想法:到他那兒,看了再說!
他們下天橋,途經中央廣場,穿越湖中九曲橋,進入到湖中小島的源州師範學院。學院畢竟是象牙塔,雖然宿舍不時傳來喝酒的吆喝聲、雖然樹蔭朦朧處有摟在一起彼此慰籍內心寂寞的情人,可是在燈火幽暗處仍有許多青年學子在認真苦讀,看到這番情景,他不免感到親切。黃瀧帶他繞到後山,後山原是源州師範學院的三產區,有一些校辦工廠,因為去年市政府對西湖的環境整治,工廠遷了出去,留下的空廠房變廢為寶改造成為學院倉庫和青年教師的宿舍。
黃瀧在一個漆黑的倉庫模樣的建築停下,輕輕敲門,裡面沒反應。蕭寒有點失落道:“他不在家?”
“不會的!”黃瀧果斷再敲,就聽見裡面傳來唐老鴨似的沙啞聲:“門沒關!”
聽到這沒頭沒腦的三個字,蕭寒有點接受不了,覺得他待客太隨便了,隨便的讓人接受不了。偷眼看黃瀧,黃瀧倒無所謂,輕輕推開門,撳下牆壁上開關,頓時整個空間燈火通明。蕭寒當時是震撼了,他是想象不出這一百多平方米的空間裡,牆壁上掛的全是畫是何等的狀觀!這一刻,他領悟到黃瀧對他這朋友的祟敬是出於內心,出於本能的。黃瀧自進了這空間,就似佛教徒進佛堂一樣,滿臉神聖而肅穆,他躡手躡腳進去,品嚐著牆壁上的每一張畫,看到精髓處,臉皮在顫動。蕭寒信了,這些藝術品對他來說是看到了物質以外的精神!蕭寒也在認真品畫,可就是沒有他的悟性,對這些畫會心不遠,覺這些只不過是些上好的風景畫而己。看了幾幅之後,覺得大同小異,有點興趣索然,於是就想看看這位仙人的真面目。可惜,這位仙人就躲在這房中間罩著被煙燻焦黃的蚊帳裡,不肯露面。他敷衍地瀏覽著。突然他在一付畫前駐步,忘神地盯著,這是付江南水鄉畫,畫面一個青年女子正凝眸著窗外,窗外是朦朦的晨曦,下著朦朦的細雨,不遠處飄浮朦朦的炊煙。他不禁地感染,他不是感染這朦朦的背景,而是感染這清晰而又朦朧的人物。這女子是那麼的似曾相識,她恬靜的臉上不露任何雜念,凝眸著窗外朦朦的晨曦。他真想進入畫裡陪她凝眸著朦朦的晨曦、朦朦的細雨、朦朦的炊煙,那怕她不看自己一眼,不同自己說句話,他也覺得自己非常幸福。突然他聽見身